明海市地下研究所,通風管道内。
周予安弓着腰,在狹窄的金屬通道内緩慢前行。青銅劍握在手中,劍身泛着冷冽的光,仿佛飲過血後更顯鋒利。劍格處的骨骼紋路微微發亮,随着他的呼吸明滅,像是某種沉睡的活物正在蘇醒。
十八歲的少年身形瘦削,作戰服穿在身上仍顯寬松,但握劍的手指骨節分明,虎口處覆着一層不符合年齡的老繭。管道内壁凝結的水珠滴落,順着他的後頸滑進衣領,冰涼刺骨。
這劍自帶煞氣,身後的八名隊員下意識與他保持着一米左右的距離,不敢靠得太近。
"還有三十米。"耳機裡傳來技術員的聲音,"白博士的生命信号就在——"
"噓。"周予安突然擡手,劍格處的光芒驟然亮起。他耳尖微動,捕捉到通風井下方傳來的窸窣聲——像是千萬隻爪子在金屬表面刮擦,密集得讓人頭皮發麻。
鼠群
他迅速做了個戰術手勢,身後隊員立刻停下,屏住呼吸。管道太窄,無法傳遞複雜指令,但所有人都讀懂了少年指揮官緊繃的肩線——危險,準備戰鬥。
"嘩啦——"
通風井蓋突然崩飛!
周予安反應極快,身形一矮,直接從管道躍下,穩穩落地。昏暗的通道内,變異鼠群如黑潮般湧來,猩紅的眼睛在黑暗中連成一片血海。
他手腕一翻,青銅劍劃出一道冷冽的弧光,三隻先鋒鼠瞬間身首分離,腥臭的血濺在牆壁上,一道道白色的光芒随着變異鼠的死去,融入到青銅劍的骨骼處。更多的老鼠踩着同類屍體撲來,尖銳的利爪撕扯着空氣,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退!"周予安低喝一聲,劍鋒橫掃,逼退逼近的鼠群。
"□□!"隊伍後方的隊員大喊。
隊伍中央的趙櫻子聞言,右手迅速按在脖子上挂着的玉牌上,閉眼凝神。空氣中泛起微弱的漣漪,下一秒,一台□□憑空出現在她手中。她毫不猶豫地抛給前排的隊員。
周予安聽到武器上膛的聲響,劍尖抵住牆面,借力一躍,身形如鬼魅般閃到隊伍後方。
"轟——"
高壓火焰噴湧而出,瞬間吞沒鼠群,焦臭味在通道内彌漫。燃燒的老鼠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尖嘯,有幾隻帶着火苗瘋狂撲向隊員,被迅速拍滅。
周予安沒有停下,劍鋒在後方劃出數道寒光,精準斬落幾隻漏網之鼠。
"推進!"他冷聲下令。
小隊且戰且進,終于抵達目标門前。氣密門的電子鎖早已失靈,隊伍中的金系異能者王鐵直接伸手按在門軸上,金屬在他的操控下迅速軟化、熔斷。
門開的瞬間,刺眼的白光讓夜視鏡短暫過曝。
"是誰?"一聲嘶啞的質問響起。
戰術燈的強光下,幾十名研究人員擠在實驗室内,神情疲憊而警惕。站在最前方的,是一個右手異變成魚鱗利爪的年輕男人,他身後還有幾名穿着病号服的男女,其中一人指尖跳動着微弱的火光,顯然也是異能者,他們渾身都帶着傷,不難看出之前經曆過怎樣的戰鬥。
"我們是……"王鐵剛開口。
"白叔,是我。"周予安一把摘下面罩,露出那張冷峻卻布滿疤痕的臉,臉上的疤痕相較之前已經淡了很多。
人群後方,白博士的白大褂沾滿血污,眼鏡片碎了一塊,但眼神依舊銳利。他推開擋在前面的研究員,快步上前,目光在周予安的青銅劍上停留了一瞬。
"予安?"
見是認識的,人群中有人急切地問:"你們是來救我們的?還有其他人嗎?"
"我們是啟明市派來營救白博士的。"周予安語氣平靜,"現在外面情況複雜,人太多反而不方便。"
問話的人眼神一暗,顯然聽懂了言外之意——他們隻有這九個人。
"不過别擔心,"周予安環視着這個曾經最先進的地下實驗室,目光掃過那些價值連城的精密儀器,"其他救援隊正在趕來的路上,隻是我們啟明離得近。"
當下衆人松了口氣。
白博士在邊上心疼地撫摸着最新一代的基因測序儀,這台設備全球隻有三台,還是他費盡心思才申請到的,這次支援明海市才一起帶過來,想到要扔在這裡,他的心在滴血。"這些設備..."他的聲音有些發顫。
"全部帶走。"周予安斬釘截鐵地說,轉頭看向站在角落的趙櫻子,"準備幹活。"
趙櫻子露出一小半臉,撇了撇嘴,慢吞吞地走上前來。在這個悶熱的地下實驗室裡,所有人都穿着短袖,唯獨她裹着一件厚實的防風外套,顯得格外突兀。她身後跟着一個身材魁梧的壯漢,那人裸露在外的肌膚黝黑發亮,肌肉虬結得像是鐵水澆築而成。他每走一步,地面都仿佛在微微震顫,活脫脫一座移動的小山。
"動作快點。"周予安用劍柄輕輕戳了戳她的後背。
"知道了知道了!催命啊!"趙櫻子翻了個白眼,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地握住青銅劍的劍柄。瞬間,一股刺骨的寒意順着她的手臂直沖腦門,讓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呼出的氣息在空氣中凝結成白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