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遺憾的走向那輛被藤蔓包裹的越野車,指尖輕觸,翠綠的藤蔓便如活物般退去。三人登上車輛,在漸濃的暮色中駛向基地。
她靠在後座椅上,指尖摸着坐墊:"你們好像都不怎麼奇怪…"她的聲音在密閉的車廂裡格外清晰,"末日爆發還不到兩個月,這些變異體會進化得這麼快。"
李鐵握着方向盤的手微微收緊。後視鏡裡,周予安的眼神也凝重起來。他們都想起了明海市那場噩夢般的鼠潮,數以萬計的老鼠在瘋狂撕咬的場景。
"當時我們遇到的情況..."周予安沉吟片刻,聲音低沉,"是一隻轉變者的血液污染了全市的下水道系統。"
程澄眉頭緊蹙:"僅僅一個轉變者的血液,就能感染整座城市的老鼠?"她的指尖在膝蓋上輕輕敲擊,"這擴散速度和變異程度...未免太不符合常理了吧。"
車廂内一時陷入沉默,隻有引擎低沉的轟鳴聲在回蕩。
這句話像一盆冷水澆在兩人頭上。李鐵的手指在方向盤上敲出一串急促的節拍:"你是說...明海市的鼠潮也可能是..."
"那個男人提到的'神'。"程澄接過話頭,眼中閃過一絲銳光,"聽他的語氣,這個組織的規模恐怕超出我們的想象。"
周予安望向窗外飛速後退的廢墟,劍眉緊鎖:"等我去明海市..."
“你還要去明海市?”程澄聽到這個杏眼蓦地睜大,好奇的問:“去幹什麼?”
周予安臉色閃過一絲遲疑。
“不能說?”程澄也不是一定要知道,連忙道,“不說也沒事。”
“不是不能說..."周予安輕歎一聲,劍眉微蹙,"是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他斟酌着詞句,簡單描述了那顆珍珠的奇異。
車内的空氣仿佛凝固了。程澄感受着腦中小樹苗枝葉的顫動。
她忽然意識到一個可怕的事實——周予安的青銅古劍,趙櫻子的空間玉佩,還有這顆來曆不明的珍珠...這些超出常理的存在,或許在他們不知道的角落還有更多。
但原本正常的世界為什麼會多出這麼多不合理的東西?還有那些與靈氣相似的能量又是怎麼來的?
懸在她心頭的疑問越來越多,這個末世或許沒有她之前想的那麼簡單。
回到基地的路上還算順利,但三人顧不上休息——白博士已經發來緊急聯絡,要求他們立即前往研究所。
穿過重重合金閘門,三人乘坐的專用電梯在地下三層緩緩開啟。撲面而來的冷空氣中混合着消毒劑與金屬的氣味,銀白色走廊兩側,來自明海市的最新量子監測儀正閃爍着幽藍的光。趙櫻子被安置在走廊盡頭的透明監護艙内,周身連接着數十條數據線。
"鐵藤已經成功在空間内紮根。"白博士的聲音從主控室傳來,他面前的全息投影顯示着一組異常的能量波形。"但任何電子設備進入都會立即失效,我們隻能依靠人工記錄。"
程澄的目光被右側整面牆的手繪圖吸引——這些用特殊熒光顔料繪制的畫面在暗處微微發亮。畫中的異空間荒涼得令人心悸:龜裂的大地上,新種植的鐵藤像血管般蜿蜒;遠處山丘上,枯死的樹林枝幹扭曲成痛苦的姿态;一條幾近幹涸的小溪泛着詭異的金屬光澤;而天空...那根本不能稱之為天空,更像一塊厚重的鉛灰色幕布,低垂得仿佛随時會墜落。
"還沒找到那個女人的蹤迹嗎?"程澄輕聲問道。她的指尖無意識地在掌心畫着圈——那幾縷藏在鐵藤中的根須正傳來微弱的感應。奇怪的是,盡管能感知到空間每個角落,卻始終捕捉不到任何類似"器靈"的能量波動,隻有無盡的...虛無。
白博士搖搖頭,轉向中央控制台:"先看筆記。"李鐵已經将紅色筆記本的内容掃描至主屏幕,當第一頁文字浮現時,整個實驗室瞬間陷入死寂——
【星曆456年7月20日末日降臨】
一定要拿回......"
後面的字迹被大片幹涸的血迹覆蓋,形成一團觸目驚心的暗紅色污漬。那血迹的邊緣呈現出詭異的放射狀紋路,仿佛有生命般在紙頁上蔓延。
"下一頁。"白博士的聲音還算平穩,但握着平闆的手指已經泛白。
李鐵快速翻動後面的頁面,但除了大片刺目的空白外,再無任何有效信息。"隻有這兩頁有内容,其他都是空的。"他無奈地彙報。
嚴教授煩躁地揉着太陽穴:"就憑這兩句話能說明什麼?"他在實驗台前來回踱步,"她在末日降臨前就預知了一切?知道玉佩裡有空間,所以才拼命想拿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