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母親關心,兒子知曉的。”
說完,顔辰又看了顔夕一眼後方才朝車夫揮手示意,叫他趕緊将馬車趕進去。
顔府的馬車再次往前駛去,顔夕趴在窗邊看着顔辰,車輛越來越遠時,忽聽她隻用她二人能聽到的的聲音逗他。
“我今日将那支雕花狼毫筆也帶來了,不知采薇姐姐見了可高興。”
說完,不等顔辰有所反應,少女便滿臉促狹的放下車簾子,坐了回去。
顔辰聽得心頭一喜,想起先前在内院執勤時遠遠看到的那抹嬌俏身影,眼底浮起一抹淺淺笑意時心情也跟着舒朗開來。
他站立原地兀自發了會兒呆,待醒轉過來,方才轉身忙自己的去了。
這邊顔夕與雲氏一道坐着馬車緩緩進了别苑内。
馬車停下來後,很快便有一行宮人迎上來,将蘭沁和傅嬷嬷帶到專供各府下人休息等候的地方,另一行人便引着雲氏和顔夕上了苑内轎攆,由宮人擡着往宴席所在地去了。
宮人們擡着雲氏和顔夕一路穿過曲院回廊,又從院内走出來到一片開得極為茂盛的花樹林,待穿過花樹林,便能看到那條清澈見底的潺潺溪流。
沿着小溪往上而行,被小溪分隔開來的仕人貴女們便都出現在了前方不遠處。
顔夕與雲氏的轎攆将将走出花樹林,便有眼尖的人喊了一聲。
“又有貴客到了。”
“好像是雲夫人與顔大小姐。”
驚喜的聲音落下,聽到聲音的衆人紛紛噤聲朝這邊看過來。
三三兩兩聚在一起的貴婦小姐們都着好奇的目光看向不遠處緩緩停下的轎攆。而後兩個小黃門趕緊過來弓腰屈膝垂首打起轎簾,伸出一隻手臂恭敬的立在那裡。
随着一應準備妥當,萬衆矚目之下,車内的人緩緩伸出一隻雪白柔夷來,輕輕搭在那小黃門的臂上,而後便帶着一身錦繡華服從轎内走了出來。
衆人見此,不由屏住呼吸睜大眼睛滿眼好奇的看過去。
待見到從車上下來的是顔夫人雲氏時,不少人的目光都黯淡了一瞬,露出些許失望的顔色。
不過随着雲氏站定,顔夕也跟着從後面一乘轎攆内走了出來。
一襲鵝黃錦秀長裙的少女,淺笑盈盈的由宮人扶着出現在衆人眼前。
随着顔夕的出現,淺淺的驚呼聲驟然響起時,方才安靜下去的人群又熱鬧了起來。
便聽有人小聲贊道:“真不愧是盛京城數一數二的大美人,這樣淺淡的裝扮竟也如此令人賞心悅目,實在難得。”
旁側向來嫉妒顔夕的人聽了,卻是眼皮一掀,生出滿眼嫉妒來。
“也不過如此罷!這樣清淡的裝扮,哪堪貴女典範之名。”
那人話音落下,她身旁另外幾位小姐立時滿眼贊同的附和起來。
“李小姐說的不錯!
皇家宴會,如此隆重的場面,她竟打扮的這般樸素就過來了,很難不讓人認為她是刻意如此。
目的就是想借此來讓場上的公子郎君們對她另眼相看,認為她與衆不同。”
話音落下,又有人冷着一張臉,嗤笑一聲:“我先時還以為她真的不急,如今看她如此用心,想必心内還是急的。”
說話的不是别人,正是威遠侯陸曠之女陸榕溪。
衆人聽她所言,立時不解的朝她看去:“陸小姐的意思,是說顔大小姐在急什麼?”
陸榕溪聽得衆人問話,輕輕勾起一側唇角來,滿臉鄙夷道:“還能是什麼,自是急着為自己尋一門好親事咯。”
而後又見她擡起團扇輕輕掩住唇,壓低了聲音與衆人道:“難道你們不知道,這顔大小姐原本于先皇駕崩前便已及笄,那時便該議親成婚的。
隻是不想雲夫人還未與她尋到一位合适的郎君,先帝便突然崩逝。
國喪三年過去,算下來,她如今已是年過十八。”
說完又不陰不陽的補充了一句:“十八歲尚且待字閨中,毫無着落,誰能不急呢!”
陸榕溪最後一句話音落下,站在幾人外圍的一名穿着缃色長裙的女子聽了,卻是滿眼不喜的瞪了那群人一眼。
那群人見狀,立時有些尴尬的别開眼,安靜了下來。
薛采薇見那幾人終于安靜下來,便也未與她們計較,徑自收起情緒,面帶笑容的朝雲氏和顔夕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