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木森林裡靜悄悄,蟲鳴鳥叫聲在此刻絕迹,之前聽見的那打鬥聲好像隻是他們的幻覺。
但毫無疑問是真實的。
尤利和霍普兩人相視一眼,都能從對方眼中看出一絲不安。
霍普面色慘白,他立刻拉住了尤利的衣角,強忍着鎮定道:“我們快離開。”
霍普的選擇無可厚非。對于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年來講,上次尤利能僥幸脫險已是萬幸,何況此時明顯是有人在打鬥。
他們不知道這場戰鬥是因何而起,也不知道他們會如何對待誤入戰場的他們。
如果是冷血之人,那麼盡早離去當作無事發生是最好的選擇,如若是個好人,那手無寸鐵的他們及時離開,避免成為累贅也是好的。
尤利看了看聲音傳來的方向,眼中閃過一絲擔憂。他猶豫了一下,但很快點了點頭,轉身跟着霍普快步離開。
但他身後還能聽見不斷傳來金屬碰撞聲。
然而他們剛跑出沒多遠,一個一身黑戴着面具的身影從天而降,他手中握着一把長劍,劃出一道寒光,朝不遠處不知何時出現的金發青年劈下。
那黑衣人的動作迅猛有力,劍刃劃過空氣,發出尖銳的破空聲。一刀下去,激起周邊空氣的漣漪,壓倒了附近的樹木叢。
金發青年立刻橫刀格擋住黑衣人攻擊,他的面容狼狽,金發被汗水和血迹浸濕。
因這一擊,尤利和霍普一下被暴露在他們的視野中。
尤利緊張地心都快跳了出來,這動靜看起來根本不像是單純的冷兵器戰鬥。
似乎注意到他們,金發青年轉頭,在看清兩人隻是附近的村民後他立刻道:“快離開這裡。”他的話語中帶着一絲不容置疑。
顯然這場戰鬥已持續多時,金發青年身上的衣物多處破損,衣服上隐隐滲出血迹,右臂更是被鮮血浸透。但盡管如此,他握劍的手依然穩如磐石,目光如炬地鎖定着對手。
霍普二話不說拔腿就跑。尤利稍一遲疑,也立即跟上。
身後繼續傳來密集的金屬碰撞聲,緊接着又是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狼嚎。尤利忍不住回頭,隻見戰局中出現了一頭體型碩大的灰狼,正配合着黑衣人圍攻金發青年。
這正是他們之前聽到的野獸嚎叫聲。
那頭野狼體型龐大,毛發濃密,眼神中透露出兇狠和殘忍。它不時地撲向金發青年,每一次撲擊都帶着緻命的威脅。
金發青年雖然敏捷地避開,但因為受傷,攻擊也顯得有些遲鈍。
黑衣人似乎察覺到了金發青年的疲憊,攻擊頓時更加猛烈了。他揮劍攻擊,野狼則從側翼發起突襲。
金發青年雖然勉強擋住了幾波攻擊,但他知道自己并不能一直防守,必須主動出擊才有生機。但進攻會暴露出自己,每一次進攻都相當于一次一換一。所以野狼的爪子也在他的腿上、腰上留下了幾道傷痕,鮮血直流。
尤利不由得停住了腳步,雖然他不認識對方,但作為一個在現代文明長大的孩子,他沒辦法眼睜睜的看着一個活生生的人被殺害。
更何況剛才,對方即使身處險境也不願意連累他們。不管是主觀還是客觀,對方都為他們離開争取了時間。
尤利咬緊下唇。
他并不想他被人殺死。
金發青年顯然實力不俗,但因為傷勢隻能轉攻為守,暗中伏擊尋找機會。
但顯然黑衣人并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這樣下去他堅持不了太久的。”尤利喃喃道。
“可我們不是他的對手啊。”霍普站在前方,見尤利停住腳步不由催促,“他既然叫我們離開肯定知道我們留下來沒有什麼好結果的。”
談話間金發青年與黑衣人的戰場又擴散到他們周圍,黑衣人的攻勢也愈加猛烈。
——他能做些什麼呢!
尤利焦急地想着,腦中飛速運轉着。也許隻要一點幫助,金發青年就能活下來。
尤利的心髒劇烈跳動着,指尖因緊張而微微發顫。
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不管怎樣必須做點什麼!
尤利的額頭沁出細密的汗珠,他咬緊牙關,死死盯着那頭即将撲向金發青年的野狼。他猛地擡起手,掌心朝向前方,集中精神回想之前自己練習的狀态。
尤利胸前的項鍊一熱。
刹那間,戰場周圍的空氣突然凝滞,交戰中的兩人身形一頓,顯然發現了什麼不對,但沒有靈智的野狼并沒有發覺,反而趁金發青年停頓的時候找準時機猛的朝他撲去。
砰!
咧着嘴的野狼猶如炮彈一般朝青年撲去,但一道透明的屏障突然在金發青年面前展開,野獸猝不及防地狠狠撞上,反彈重重砸在一棵粗壯的樹幹上,發出一聲痛苦的哀嚎,随即癱軟不動。
——成功了?
尤利緊張地看着這場面,
黑衣人眼見這場景不由得睜大了雙眼,很是驚訝。他顯然沒料到會有人插手。
黑衣人動作微微一滞。
而就在這一瞬間,金發青年眼中寒光一閃,身形驟然加速!
他并沒有錯過這個機會。
他的劍刃劃出一道淩厲的弧光,黑衣人倉促舉劍格擋,卻因剛才的分神而慢了半拍。
锵!
金屬碰撞聲響徹森林,劍風迸濺,掀倒周圍一圈樹木。金發青年手腕一翻,手中劍順勢斜挑,精準地刺入黑衣人的肩膀。黑衣人悶哼一聲,踉跄後退,但青年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緊跟着一記橫斬——
噗嗤!
劍鋒劃過咽喉,鮮血噴湧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