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多想,自己的兩個同班同學一般這個時候就會插入對話進行“謠言”的推波助瀾,對于逗弄赤也這件事樂此不疲。
不二就這麼眼睜睜地看着赤也看自己的眼神變得帶着好奇,探究,還有一點敬畏。有一種赤也看真田的感覺,這種聯想讓不二微笑的面具出現了一絲裂痕。不過比起赤也到底信了多少,會不會給自己身上加一些奇怪的濾鏡這種小事,不二覺得現在其他三年級看自己的眼光都怪怪的,十分不祥的預感。
此時他還沒有意識到,在不久的将來,看着赤也,掐着表讓他不要亂惹麻煩這個重任就會落在自己頭上。選擇不二的理由也非常明确——你唬他一下,他就會很聽話。
“好了,暫定的安排是我們會去看冰帝打青學那一場,繼續訓練吧。”
不二對那一場比賽記憶猶新,可能自己再過十年都無法忘卻站在候補席看着手冢苦苦維系的心情。重來一次,他并不确定手冢和迹部的對決是否會以同樣的劇本進行。他早就褪去了一個穿越者,或者說一個先知類型的想當然,這種與他無關的情節他無法更改,也知道對于這兩個人來說這場比賽是一場意味深遠的蛻變,無論是手冢還是迹部最後在賽場上展現的姿态,都無法脫離這個重要的節點。
這是一場無法逃避的苦痛。
好像已經看過太多場在網球場上拼盡全力,遍體鱗傷的比賽,自己也不是沒有經曆過。在網球場裡的時候就如同被注射了腎上腺素一般,把人生的一切感知都維系在了這個小小的網球上,很刺激有很盲目。
但這種經驗并沒有讓自己變得好受一些,腦子裡想得多清楚好像都不頂用,ptsd仍然在他的心頭萦繞,讓他暫時無法鼓起勇氣再次面對那樣的比賽。
丸井這個時候撲上來和他勾肩搭背,湊在他的耳邊小聲說着:“赤也還相信聖誕老人呢,你可不能欺負他。”
到底是誰在“欺負”他啊,不二在心裡默默地吐槽了一下,他和幾個人鬥了幾下嘴,将這份複雜又沉重的心情暫時抛之腦後。
在離開立海的網球場時,他擡頭看了看天上的雲,整整齊齊的像魚鱗一樣排布着,突然變得灑脫了不少。像自己這樣通過超自然現象獲得再來一次機會的人,都無法确定下一步會走向何處,到底能不能全全逃避經曆過的苦痛,自己為什麼還要替他人去判斷這場陰雨什麼時候過去呢。
而且,既然他選擇了直面,某種程度上他相信着這些人和他一樣堅定。在每一個岔路口,他們似乎都會做出相似的選擇,也正是因為這些選擇,才會走到一起,旋轉的網球,把這些人的人生都轉在了一起。
夕陽曬得暖烘烘的,不二走到了醫院的門口。
他站在一場陰雨的邊緣,走了進去。
進入了幸村所在的樓層,那個很貼心的護士姐姐和他打了招呼,“不二君,幸村君現在好像有一些低落。”
不二點了點頭,感謝了對方的提醒,輕輕地敲了敲房門。
“請進。”
他推開門,幸村坐起身來看向他,手上還捏着網球。對方鸢尾色的眸底,就如同一場不息的暴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