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那材質挺好的啊,幹嘛丢了它,難道?是什麼傷心往事?”
紀明冉順着聲音看去,目光所及之處是一位生命力張揚的男生,潔白的襯衫在海風中翻飛,眉眼鋒利卻沒有戾氣。
那人看着落入海中玉佩感歎,語氣飛揚而充滿好奇,好似什麼也無法将他染上陰霾。
可能是察覺到紀明冉的目光,那男生收回視線,兩人在溫暖鹹澀的海風中對視。
紀明冉清楚地看見,男生眼中黑茶色的瞳孔裡暈開細碎的光,裝滿是驚豔與癡迷,但那種眼神幹淨的、純粹的,并不令人惡心的贊賞。
海風吹拂中,他沉寂許久的心第一次輕躍。
他想要占有他。
可惜那時候二人并不知道,彼此都會因這份愛意,沉淪至死。
——
紀明冉思緒飄得無限遠,等從他們上一世的初遇中回神時,賀琨還在吻。
吻得細密而輕柔,似乎在極力的壓制着什麼,像小狗舔舐般卑微可憐,卻難掩急切與熱烈,盡管自己并沒有回應。
在遊輪上設計賀琨喝下那杯有問題的酒,紀明冉此刻有些後悔了。
他擡手抵住賀琨的胸膛,賀琨當然是不允,但紀明冉還是輕易地将兩人的距離拉開了,略微有些沙啞嗓音平靜道:“夠了,别瘋。”
閃電劃破天空,将房間照得煞白。
紀明冉話音剛落,卻借着閃電的光無意掃過賀琨紅腫的薄唇,上面還泛着暧昧的水光,還有那雙委屈到濕紅的眼眶,無一不在刺激着紀明冉的興奮神經。
他心中歎息,呼吸不由地有些紊亂,無奈地擡手揉了揉眉心,借此移開視線。
悶雷自天際滾滾而來,低沉如巨獸嗚咽,轉瞬化作震耳欲聾的轟鳴,在紀明冉動搖的心中上了一記警鐘。
緊接着,是賀琨蠱惑人心的低語。
“沒有瘋的,冉冉,你看看我好不好?”賀琨話語間輕輕擡手去捧紀明冉的臉。
紀明冉淡漠地轉過身:“遊輪上的事,我很抱歉,如果你需要物質上的補償請盡管開口。”
他當然知道賀琨不會缺錢用,但是紀明冉現在隻想快刀斬亂麻。
狹小的雜物間外,雨幕裹挾着磅礴氣勢傾瀉而下,急促地拍打着窗戶,紀明冉沒有聽見身後的動靜,以為賀琨已經想通了,于是準備離開。
剛邁出左腳,卻被一個溫暖的懷抱從身後抱住,電流般的戰栗酥麻從相觸之處傳開,沿着脊椎一路竄上脖頸,瞬間襲遍全身,兩人交錯的呼吸融入着雨聲中變得紊亂。
賀琨的手掌緩緩移動,觸摸到一片炙熱,他滿意地低聲笑笑,自卑至極中夾雜着些許複雜的自大:“那冉冉告訴我,這是什麼?”
媽的,全都瘋了。
紀明冉暗罵,不耐的輕啧在安靜狹小的空間裡極為響亮,他壓着眉眼轉過身子,那張絕美的臉龐寫滿裸露的欲望,眼神赤裸又危險。
依仗絕對的力量優勢,左手将賀琨反手按壓在潔白的牆壁上,右手用不容抗拒的力道将其頭顱抵到牆壁。
賀琨白軟的臉頰肉被擠出圓潤得弧度,肩胛骨因為壓制而突出,如同蝶翼微微顫動,紀明冉喉嚨更加幹澀了。
好吧,天生的壞種難道還會委屈自己?
紀明冉一口咬到身下人圓潤的肩頭上,那人先是毫無防備的悶哼,随即立馬自覺地全部咽回肚子裡,小腿肚都開始微微抽搐。
直至血腥味透過布料,傳到紀明冉的口腔中,他才擡起頭:“别惹我,賀琨,你不會想知道後果。”
明明他是為了兩個人好,可賀琨非不聽話,非要步步緊逼。
紀明冉惡狠狠地想,要是賀琨再繼續冥頑不甯,他就買下座小島,打造好一座漂亮的小花園,建起高高的圍牆。
摘下小王子的皇冠,嚼碎他自由的靈魂。
在深淵裡,永遠陪着自己,隻有自己。
賀琨肩膀還火辣辣的痛,雄風未展,再次被老婆反壓,但隻要老婆肯親他,證明自己還是有機會的。
賀琨那是一把心酸,越細品越委屈,雨還在下,掙也掙不開,雖然有些不合時宜,但是他還是在想,我溫柔可人的老婆呢?
但他想不通,最後隻能委屈巴巴地開口:“冉冉,下次輕些,肯定都出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