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琨現在不想聽這些場面話,敷衍回應:“謝謝。”
冷淡已經明晃晃地擺在了台面上,陳深不語,隻是玩味地挑挑眉,在對方的煩躁前,快速将話題拉入重點:
“今晚我攢了個局,邀請紀先生、吳先生和大家,不知賀先生可否賞我個臉面一同去熱鬧熱鬧。”
賀琨聽見熟悉的名字,沒有什麼猶豫直接應下,可能是愛屋及烏,對這個商業新貴陳先生也多了幾分耐心。
兩人又閑聊了幾句,直至香煙燃盡,陳深有事先回了室内,而他站着吹了吹風才離開。
可就在返回會議室拿回物品的途中,樓梯廊口的拐角處,他看見了本不應該出現在此時此地的人,紀明冉。
那個位置正對抽煙區,但抽煙區看不見那個位置,巧妙的遮攔後,可以說視角是單向的,并不熟悉大廈構造的賀琨渾然不知。
他隻覺得對方應該大概是在看着自己?正準備笑着回應,卻見紀明冉眼神陰沉。
賀琨忽地後背一虛,明明沒做什麼虧心事啊。
直至紀明冉随着說話的動作略微側身,露出一抹熟悉的衣角,看顔色應當是剛才還在和賀琨交談的陳深,他才反應過來,自己許是看走眼了。
剛才賀琨以為的對視,可能隻是光線的原因吧,紀明冉怎麼會為自己停駐視線呢,他躲着自己還差不多。
賀琨不以為意地笑笑,正準備轉身離開,卻聽見陳深那極有磁性的嗓音,就是和小說裡的霸總差不多,如大提琴般低沉悅耳。
“學長,許久未見,你送給我的腕表,我一直都戴着。”
賀琨腳步停滞在半空,整個人直接炸了毛,心裡已經罵罵咧咧上了。
綠茶男,看不出來高高大大的一個男人,私底下還玩這套矯揉造作的姿态。
他要過去盯着陳深這個王八蛋。
至于剛才對陳深建立起來的良好初印象,在那瞬間全部推翻,賀琨腦海中隻剩一個想法,這人要插足他和紀明冉的感情!
賀琨生氣,可是考慮到紀明冉确實是很優秀,家世好,長相更是世界第一,能力也是世界最強是吧?
是的。
這麼優秀的人,怎麼會不惹人喜歡呢?想着想着,他又如同被暴雨打到焉巴路邊野花,委屈地收回嚣張氣焰,裝作不在意地走向兩人。
“好巧,紀先生,陳先生,你們接下來還有什麼事嗎?”可以說是十分生硬的加入了。
紀明冉不說話,陳深也絲毫沒有被戳破的尴尬,隻是和氣笑着搖頭:“沒事沒事,隻是和學長寒暄叙舊。”
“哦,你倆一個學校?”
賀琨聲線冷到要凍起來,當誰不是和紀明冉是同所學校畢業的?
那他就讀的仟華設計院,也是上輩子紀明冉選擇的學校呢。
賀琨繼續強行插入兩人交談,可惜每個話題都尴尬收尾,顯然這兩人有事,賀琨站在這裡不方便他們交談。
在紀明冉表情不耐之前,他還是自覺地離開了,眼中滿是對陳深的警惕,以及對紀明冉的不放心。
等人走遠,紀明冉才看向這位自己在L國上學時的老同學,羅德莊園出資幫扶的孤兒,有些莫名其妙,以及同類相斥的惡心:“瘋了?”
陳深注視着賀琨離開的方向,人已經消失不見許久,才緩緩收回視線,他從外套中拿出一盒香煙,正巧是賀琨近期喜歡的牌子。
“'journeys end in lovers meeting.'”陳深說完又走到窗前,抽出一支點燃:“我喜歡上這位有趣的賀先生了,無奈他的眼中全是你,我不得采取些手段?”
陳深再次看向紀明冉時已經挂上了笑意,像是在開着什麼暧昧的玩笑,眸光深處卻在認真觀察着紀明冉的表情。
如果紀明冉展現出一絲對賀琨的占有,那麼他将收手,但是這位老同學并沒有什麼反應。
陳深放心了,故作輕松道:“學長魅力依舊無人可敵,看來我追求賀少爺得費好些功夫了。”
紀明冉垂眸,指尖無意識摩挲着手中的文件。
擡眼時,暮色正漫過這座鋼筋叢林,将座座大廈染成暖金色調,天際線那頭掠過兩隻飛鳥,一前一後,相伴相持,他不耐煩地移開視線:“賀琨不是你能取樂的對象。”
陳深将表情收斂,正經起來,最終有了傳聞中叱咤商場的新貴模樣:“你怎知我不是認真的?”
陳深步步試探,紀明冉不想表現出異常,最終隻是将手中的文件緊了緊,在紙張背後留下淺淺的指甲印痕。
主動低頭打破僵持的人還是陳深,他對于人情世故向來拿捏得妥當:“不說這個了,你這幾年勢頭很猛,女爵那邊想把你再次叫回去。”
紀明冉亡于27歲,重生于16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