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您心中其實早有人選……?”迪特琳德有種不祥的預感。排除了一個婚約者,還有數不勝數的貴族女孩呢。
“布勒文爵士,你還有一個妹妹,我記得是叫迪特琳德·布勒文吧,至今未許,她是個合适的人。”
迪特琳德秒答:“不可能。”
“我妹妹……迪特琳德她不是您想象中的那種淑女,她身體不好,或許沒等到成婚就……”
她在心裡瘋狂道歉:狄安娜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咒你……
“反正不行。”非常強硬地給自己拒絕了一樁潛在的恐怖的婚事。
“有趣的态度,我本以為爵士會很贊成。”
“瑞拉赫使者團的風波才過去,殿下對說親的事已經有心理陰影,強迫他立下婚約是不會有好結果的。再說婚約的變數實在太大,誰知道十幾二十年之後法爾帝亞會變成什麼樣。”迪特琳德努力說服王後,“有您作為攝政太後,足夠确保人心安定。”
“呵呵,布勒文爵士不用這麼着急,我也隻是随口一提,既然你不看好,也就算了。訂婚的事,本來就是随便聊聊。”
剛才還那麼煞有介事地逼迫維羅妮卡做出選擇,現在又變成“随便聊聊”,行吧,她是王後她說了算。
迪特琳德告退出了會議廳,在不遠處的走廊看到希爾特、維羅妮卡還有西蒙·維斯瓦爾尚未離開。
“你怎麼哭了呀,是不是王後欺負你了!”大老遠就聽到希爾特大呼小叫,“我找她說理去!”
維羅妮卡趕緊揪住他:“是我自己的問題,和陛下沒有關系!”
見迪特琳德過來,希爾特立刻問她:“迪維特,你剛才也在裡面,王後對維妮說什麼了?”
……難道要告訴自己的主君,他剛剛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情同手足的女孩子甩了?
她有點難以啟齒。
維羅妮卡低下頭:“王後讓我在情報總管和你的新娘之間二選一,我選擇了前者。”
竟然自己說出來了!還說得相當直白,就算是希爾特這樣的笨蛋也能聽懂。
西蒙一下瞪大了眼睛,望向迪特琳德,掩飾不住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燒。
“就這呀。”希爾特王子松了口氣,“我還以為她要趕你走呢。”他用袖子擦掉白發少女臉上的淚痕,“你要是走了,我和薇兒都會很難過。”
“……殿下不責怪我嗎?”
“我為什麼要責怪你。”希爾特莫名其妙,“你又沒有義務要當我的新娘。”
想多了,殿下根本不存在自尊心這種東西。
“王後陛下似乎有為您指婚的意思。”迪特琳德提醒。
希爾特不以為然:“她愛指就指吧,腿長在我身上,我不肯結婚,她也不能拿我怎麼辦的!”
完了,殿下好像有一點學迪維特私奔的潛質,千萬不能讓這種事發生。
希爾特面對婚事的态度,比瑞拉赫使者團來的那會兒強硬了不少,還是有一點微小的長進。
“來,不說那些,我們去看薇兒。”希爾特拉過維羅妮卡的手,往前大步走着,不時和她說些悄悄話。
“你會和我們一直在一起的吧?”他小小聲問。
“會的。”維羅妮卡也小小聲回答。
這個許諾十分堅定。
迪特琳德和西蒙走在他們後面。西蒙雖然沒有進會議廳,但從裡面吵架的響動,還有散會之後諸位大臣的臉色,也對會議結果猜了個七七八八。
他之前态度很樂觀,現在卻要和瑞拉赫開戰了,他一向又很沉不住氣,迪特琳德以為他會反應很大,然而西蒙隻是和平時别無二緻地在殿下身邊保護。
“西蒙爵士,你就沒什麼想說的嗎?”
西蒙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迪維特爵士又要高談闊論政治了。”
怎麼說得她像宴會上酒喝多了就開始長篇大論的中年貴族一樣。
“這可是關乎每一個法爾帝亞人的國家大事哎!多少會有些想法吧?”
西蒙一本正經:“說了多少次,身為騎士,我們是殿下的劍,劍是沒有思想的,要我戰我便戰,要我和我就和,讓我率先沖鋒,都不會有一句怨言。”
“佩服,佩服。”
“别忘了你也是王家騎士。”
“我不止要率先沖鋒呢。”她拍拍腰上的劍柄,“至少也得是第一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