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很快過去了,明天月考,徐國華站在講台上講考試注意事項,這次考試是大型聯考學校很重視,考試規格也一律按照高考的規格進行,每個考場隻允許做三十個人,他組織男生把多餘的桌子搬出去,桌子整整齊齊碼放在教室走廊隻留出兩人并排走的距離。
溫越的桌子沒被劃分出去隻是移到了教室挨着窗戶的左前方。嶽梨的桌子剛好被劃出去了,溫越幫她把這兩天需要的書放在自己桌子上,然後把倆人不需要的書擺放在教室最前面。
布置考場的混亂程度,不亞于戰場,書本掉落在地上發出一聲悶哼,到處叮咣響,不鏽鋼水杯,勺子,各種食具也紛紛趁機呼吸一下新鮮,不,混着汗水的空氣。
“畢年,你幫我一下。”嶽梨蹲在自己桌前撿着自己掉落的飯盒,看畢年靠桌子上還有閑情雅緻轉書,沖他喊了一聲,示意他幫忙搬桌子。
“呦,您這成天中氣十足的,連個桌子也搬不動啊,原來是紙糊的老虎。”畢年嘴毒道,還是賣力地搬起了桌子。
典型的口嫌體直。
嶽梨瞪了他一眼。
“你們兩個快點,說什麼閑話呢啊,這會兒不着急回家了?”徐國華站講台上邊指揮邊沖着底下磨蹭的人催促道。
這次考試成績出來後,就要召開高三動員大會,本來半月前已經萬事俱備,結果一場冰雹把學校砸了個破爛不堪,修葺工作又折騰了好幾天,索性趁着幾天後的月考,把表彰大會和動員大會合一起辦。
溫越安靜的裝好這兩天要複習的書,教室已經空了一半,大家陸陸續續背着書包走了。
嶽梨活蹦亂跳的進來,拿好自己的書包,溫越已經幫她收拾好了,她甜甜的給溫越比了個心拉着她往外走。
因為明天有考試,今天的晚自習就取消了,兩人也不着急慢慢推着車子朝校門口走。
“放學後的空氣都變清新了,真美好啊!”嶽梨雙手搭在車把上深吸了一口氣。
鴿灰色的天空上面翻滾着層層波浪,一場大雨徹底把夏日的悶熱一掃而盡,空氣幹淨涼爽而舒适。
身後傳來一陣陣急促的腳步聲和車轱辘轉動的鍊條聲,“聽說剛剛有個外校的女生去周聿甯班門口堵他去了,然後周聿甯就跟她一起走了。”
“十八班那個嗎?”
“真猛啊,怪不得人家能收獲愛情。”
溫越正跟嶽梨指着遠處殘垣上幾隻并排的純黑色小貓,一動不動的,“看,那幾隻小貓,好像雕……”
塑。
她轉過頭去,卻看見嶽梨眼睛發直,步伐明顯慢了半拍,她也是第一次發現一個神奇的現象:原來人的耳朵真的能肉眼可見的豎起來。
嶽梨明顯已經完全沉浸在後面幾人的對話中了。
溫越隻聽清,周聿甯,女生,被堵,這三個單蹦的詞語,不過她也大概能拼湊出一個俗套的故事。
無非又是桃色新聞。
周聿甯那樣的人,太正常了。
後面幾人見前面兩個女生走得越來越慢,直接繞開兩人快速走了。
空氣裡還抛來了隻言片語。
“啧啧——”嶽梨搖了搖頭,頭頭是道的分析道:“我猜,這倆人一定沒談,而且一定成不了。”
又來了,以她八卦翻車的概率,溫越想她的分析一律反着來看一定……很準。
溫越很為她想考入b大新聞系的目标而發愁。
“越兒”,嶽梨湊過來,“你跟他還算熟吧!”
“我?”溫越以為自己幻聽了。
“一回生,二回熟。你就是太不愛說話了要是我跟他接觸這麼多次早把他底細扒拉出來了。”
“接觸那麼多次?”她總共才見過他幾面啊。
“我天天一下課就往外跑,除了那次跟你一起見過他一次,就沒見過他。”嶽梨頓了頓,“話說,我已經不記得他長什麼樣了,那天太黑了。”
“我好像也沒怎麼在學校見過他,除了我剛來學校那幾天。”溫越回想了一下。
“對吧,我都說了,他成天窩在教室後面,下課了要不就是寫題要不就是睡覺。”
“你像個間諜。”溫越打趣道。
“要想成為一名合格的新聞人,要抓緊身邊一切可利用的資源訓練自己。”
溫越見她一臉驕傲,不由得好笑道,“你怕不是訓練自己當狗仔吧。”
“溫越,你給我站住。”嶽梨炸毛跳起腳來。
溫越趕緊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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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書意從小賣部裡拿了兩瓶汽水,遞給對面的人。
這家小賣部在虹霞路有些年頭了,門口的牆上花花綠綠新貼的廣告層層覆蓋着已經泛黃看不清字迹的貼紙。
“謝謝。”那人禮貌接過卻不打開。
鄭書意看到随後想到了什麼恰到好處的笑了聲,“不好意思,忘記你不和甜的了。”
“你找有什麼事?”周聿甯沒搭她的話茬,疏離的問道。
鄭書意臉上的笑意未減顯然已經習慣了他的說話方式,随後又不在意地解釋道:“阿甯,我轉來江城了。”
對面的人表情未變。
“我爸調回江城了,我現在在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