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楓喬沒别什麼别的地方去，就留宿了，睡的是以前祝午郗的床，竟然意外地睡得很安穩。

第二天她一大早和兩人打了個招呼就背着包走了，出門前祝父還給她塞了幾個包子。

昨晚祝父就塞給她了寫着虞艾聯系方式的小紙條，說是已經跟虞艾說過了大緻，讓楓喬放心随便聯系她就行。

那時天都沒亮全，還是灰蒙蒙的一片，春末清晨還是有點冷，走到南嘉校區門口的楓喬停住腳步，打了個冷顫才按着那個紙條的數字一個個摁在手機屏幕上。

“嘟——嘟——”

意外的是對方很快就接了，但電話撥通後楓喬不确定她在的環境，也不敢說話。

知道虞艾先開口：

“現在我這裡隻有我自己，你可以放心說話，以後聯系都是，在泰壩這我有特權”

楓喬心裡又是一驚。

她皺眉，以前她總覺得泰壩沒有真心，全是詭計，但既然虞艾都這麼說了，也可以放心了吧。

楓喬“嗯”了一聲。

虞艾接着說：“泰壩早就在每個手下身上放了定位器，這點我們也是今天才知道，所以他發現踽行的定位還在動了，他很生氣，但也不知道他現在的意思到底是親自回來抓還是派手下，因為他不知道手下還有幾個卧底，不太信任别人了”

她頓了頓，又說：“除了我，他最信任我了，他底下那幾百号手下也有很多不服他的了，快了，就快結束了”

“你要是執意冒險幫忙的話其實我也不知道你能幫到什麼，但泰壩電腦就在這，我可以幫你拍一下踽行現在的位置變化，你可以去找他……反正我也告訴他倆泰壩這兩天至少是不會對他有什麼行動，估計現在在四處旅遊，你方便轉視頻嗎？”

可以找祝午郗去了？

楓喬内心有些激動，應道：“好，我方便的”

切到視頻後，虞艾将鏡頭對準了泰壩的電腦。

電腦上是清晰的祝午郗的行動軌迹，楓喬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根據上面的地圖顯示，他在……天南市第一中學裡？

“這是你們的高中嗎？他回那幹什麼啊，在裡面待一夜不動了。”

楓喬望着就隔着一條馬路的天南一中教學樓，鼻頭抑制不住地一酸。

對啊，他在裡面幹什麼呢？

有心靈感應嗎，他就在離她這麼近的地方。

于是和虞艾說了兩句就挂斷了電話，她站在原地，不知為什麼忽然不敢向前。

該用什麼樣的步伐去面對呢？

于是楓喬嘗試着用平常的走路速度和姿勢，裝作若無其事地過了馬路，站到了學校側邊欄杆的地方。

今天是周六，學校裡沒有一個人，所以門也是鎖着的。

但這根本難不倒她，她看了看欄杆旁那棵很久以前就一直在的樹，挑了挑眉。

于是就像幾年前那樣，輕車熟路地踩着樹翻了進去。

這還是祝午郗之前教她的。

在操場上落地，看着熟悉又陌生的校園，大抵是再也抑制不住了，她一路小跑了起來。

天這個時候剛剛亮，晨光灑在操場，好像回到了少女時期跑操的時候。

……

那時每天早上跑操楓喬都極其讨厭，因為她根本睡不醒。

終于有一天，早上跑操點名的時候班主任發現祝午郗沒在，于是派作為同桌的楓喬去樓上找。

楓喬心底無比開心，因為這樣上樓找他至少可以錯過兩圈不用跑呢。

于是她邁着輕盈地腳步就小跑向了教學樓。

……

三樓，高三二班。

他們以前的教室。

楓喬一步步走向那。

直覺告訴他，如果祝午郗在學校，他隻會去以前的教室待着。

教室門緊關着，楓喬手握上門把手，做了三次深呼吸，終于猛地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