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曉得他其實也查過太宰治的身份,或者說,在被迫跟港口mafia打交道時,他就稍微查過這幾位重要人物的背景了。然而查不到的查不到、沒得可查的沒得可查。
他隻知道太宰治十二三歲時出現在橫濱,疑似黑戶,随後沒多久就同港口mafia現任首領一起殺死先代、實現篡位。但他需要的是這些嗎?他需要的是更細節的、在那之前的經曆——
赤坂冶難得感到挫敗。
相比起來,他養父母還是名頭太大、身份太幹淨了。當年他們對他的保護,如今都成了根根蛛絲,既将他纏住、讓他不敢動彈,又可能反過來牽累到他們自己。
哪怕他想辦法改換身份,隻要他還在這座城市,他就不可能把高中前認識他的人全部解決掉。這根本不現實。要不然他為什麼跑去東京?
結果還又讓太宰治給弄回來了。
赤坂冶小小的抱怨被太宰治接收到了。他把人推開,擡眼瞥一眼赤坂冶,從善如流地側過身,将視線投向不遠處絲毫不敢往這邊看的店鋪老闆。
趕在他選出最佳方案之前,赤坂冶就低笑一聲,拉了一把他的手臂。
“所以我說,确實無所謂。”他平和地說。
太宰治殺心倒也沒這麼重。不過他還是提醒道:“森鷗外比你想象得要聰明。小心他發現你有利可圖——”
他說到一半就改變主意,改口道,“算了,小事。你不用管了。”
赤坂冶一怔:“……”
為什麼這時候沒對他的首領說敬語?
為什麼忽然改口?這是要幫他盯梢港口mafia内部消息的意思嗎?
而且他到底還是沒糾纏之前的問題。
就這麼順着他的意思轉移話題了?
太宰治方才推開他時的手還貼在他胸口,隔着一層布料,互相都能很清晰感受到對方的體溫。赤坂冶覺得好笑,但又覺得這種猜測不讨人厭。他順從心意湊近,對上太宰治的眼神,認真地問:“我可以吻你嗎?”
太宰治:“……”
太宰治:“…………??”
他推拒的手猛地用力,情不自禁後仰,表情一瞬間像是碰見了什麼不能忍受的東西。
赤坂冶乖乖停下,隻無辜地眨着那雙淺色的眸子看他。他很清楚自己這雙眼睛凝視人時是什麼效果。太宰治神情晦澀不明地盯着他看了兩秒,而後才擰眉輕笑一聲,擡手撫上他的臉,很輕地拍了一下。
“不行。”太宰治心情不壞,“我不是說了?我回港口mafia,你自便。”
赤坂冶睫毛一顫,凝視兩秒鐘、确定他不改主意後便退開了。他終于騰出手來整理自己被拽得皺皺巴巴的領口,也沒見怎麼變表情,給人的感覺就已截然不同。他又恢複了平常那種不遠不近的感覺,半點想象不出他方才竟會是那副模樣。
“那我回了。”他淡淡地問,“要送你嗎?”
太宰治不答,隻厭棄地揮揮手、做了個驅趕的手勢。于是赤坂冶也就略一颔首,不再多言,徑直離開了。
在引擎聲音逐漸遠去後,太宰治才慢條斯理地撥拉了一下盒子裡剩下的關東煮,轉過了身。他擡眸瞥了一眼,沖在場唯一剩下的圍觀者露出了溫和又和善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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