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标着個“6”。
“6個未接了,從前天一直到現在,你在和你爸鬧什麼别扭?”
計琂把手機放到一邊,還是沒有接起來的意思。
“一定是叫我回去,計盈那邊有了新的動作,他畢竟是親生的,免不了要質問我,但我不想回去。”
“這件事總要解決的。”
最近一段時間,他了解了計琂和計盈之間的争鬥,亦或者說計盈單方面的讨伐。
計琂從來沒有主動給他挖坑,這個人居然次次進攻都能自己摔進坑裡。
也是夠奇葩。
“要不回去看看?最近一直為我的事情奔走,很久沒處理過你自己的事情了。”顧濰合說。
“計盈畢竟是計清宗的孩子,讓他以為你們一直在争鬥,他心裡肯定不舒服。”
計琂說過計清宗對于計盈這個兒子的不确定心理,這麼一想他也挺可憐的,一個養子和一個不知道是否親生的孩子一直不對付,他恐怕沒辦法安心。
計琂摸着他的腦袋,靠在浴缸邊。
“他一直以來心裡向着計盈,可計盈做的全是錯事,又不好意思明着向着計盈,每次都用艾喬峰的名義保護他。這次回去,不過就是說他一定會給我一部分錢,讓我息事甯人。實際上我什麼也沒幹,說了他信嗎?他不會信。”
計琂苦惱道:“我要不要他的錢都無所謂,在我眼裡,我的PMR是我唯一的事業,我不需要靠親情延續事業,我有自己打拼的能力。”
他歎息:“他怎麼糟踐我都無所謂,可妄圖在事業上壓制我,想都别想。”
“我不能讓PMR死在他的手裡。”
顧濰合一向覺得計琂很深沉,有時候樂呵呵地搞笑,内心始終有譜,這才符合他心目中PMR總裁的風度。
他很在乎他手上的東西。
權力、事業、金錢,所有一切彰顯名聲地位的東西不是他最終追求的。他甯願放棄其中一些,也要保全勞動果實。
“PMR于我,是比半條命還重要的東西。”
計琂垂眸,一種他從未表露過的巨大的無助從他周身散發。
顧濰合握了握他的手。
不好意思在顧濰合面前表露疲态,計琂從水裡擡起手,往腦袋上澆了好幾次水,狠命搓搓腦袋。
顧濰合抓着他的手在手背上安撫。
“對不起,讓你見笑了。”
顧濰合不滿:“你都脫光坐我浴缸裡了,還說這種話?”
計琂的眼睛重新挂上笑意,笑盈盈的眸子好似淌着一池春水。
“怪我沒有提前一步預定酒店,如果以我的名義開房間,說這句話的就是我了。”
顧濰合笑笑。
兩人對視,一股極強烈的氣氛在兩人視線中間産生,如一團旖旎的小旋風,在浴缸中臉與臉間這麼小的空間中扶搖直上。
他們迅速挪開眼。
還是不能說。
沒到時候。
他們都被枷鎖束縛。
真實的傷害、心理的陰影、大衆的揣測。
等這一切灰飛煙滅,才值得道出真情。
不能讓對方在硝煙裡出現。
絕不可以。
幹淨、璀璨,才配得上他。
——
周醫生将顧濰合衣服撩起,用聽診器在他胸口旁聽診。
一旁陪同的Alpha非常不滿,和以往一樣問出那個弱智問題:
“聽診器不用撩衣服吧?”
“計琂。”
躺在床上的顧濰合很是無奈。
高大的醫生長着一張容易令人信服的臉,一向專業的他在面對“胡鬧”的病人家屬時也會感到無奈。
“我說過,一會要做心電圖,早一點撩開晚一點撩開都一樣。”
他溫潤的笑容并沒有讓男人放松警惕。
“那你快點給他做。”
計琂并非吃醋到醫生正常行醫都不行。
顧濰合的身上布滿陳舊傷疤,胸前更是有三十厘米左右的一條暗紅。
結合他對以往經曆的描述,計琂每多看一眼,都會感到強烈的窒息。
他真怕自己忍不住沖回國直接殺了姜家父子。
周醫生有些無奈地看向态度完全相反的Omega。
顧濰合對他笑了笑,三分尴尬,三分漫不經心……
“我不喜歡Omega,所以你不用為此擔心。在我眼中,你的Omeg的身體隻是一具非常完美的雕塑,僅此而已。”
“不是,你誤會了……”
顧濰合想解釋他話中對于他和計琂的表述。
說着說着發現不對勁。
“等等,您不喜歡Omega?”
周銳回以溫和的笑。
顧濰合回想起幾個月前去找趙淼,他對“AA戀”的态度大為轉變。
此刻眼前正好有個為趙淼無條件分擔工作的Alpha醫生,這位醫生還說他不喜歡Omega……
“你和趙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