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鄭西手中的折扇便于頃刻間化作數把紙刀,源源不斷朝着陸離攻去。攻勢極其淩厲,卻并不直擊要害,反而刀刀朝着他的腰部劃去,割下一截又一截破碎的白布,強迫陸離露出了那截白皙纖細的腰。
攪得他日夜難眠的那截細腰終于重新映入眼簾,鄭西眸色一暗,舔了舔唇,強迫自己壓下了心頭的躁動。
攻勢仍在繼續。
陸離攥緊手中的劍刃,滿臉愠怒。難纏的紙刀仍在腰間打轉,偶爾貼到腹前,在他肌膚上留下幾道微不可察的血痕,又迅速往上攀升,朝着他胸膛源源不斷攻去。隐忍許久,陸離到底是徹底被這難纏的紙刀激怒,手心猛地燃起一道烈火,下一秒,便見那紙刀紛紛墜落在地,再無動靜。
陸離冷冷轉身看向鄭西。
白發于空中飄舞,那張漂亮聖潔的臉浮上冷色與怒意,明明殺意盡顯,卻仍舊美得不可方物。
紅豔的唇與白皙的眼睫太過相襯,衣領在打鬥間漸漸滑下半邊肩,露出了病白的肌膚。鄭西眼眶被那一小塊皮膚刺激得發了紅,臉上瞬間挂上了扭曲的笑意,手指痙攣着,一步一步走向陸離,喟歎一聲道:
“好身手。”
“不知你在床上會不會保持這般模樣?”
“我很期待,”鄭西活動着指節,看着陸離的腰舔了舔唇,興奮道:“我一定要把你玩爛。”
小腹因劇烈呼吸而顫動着,鄭西順手擋開陸離的攻勢,饒有興緻地看着他小腹上的傷口,神色興奮,“聽說真龍能孕育子嗣,那小龍便是你親自生的?”
“啊……真可惜,沒有機會親眼看到。”鄭西挑起陸離的下巴,腕間怪味在他鼻尖萦繞,眸色一沉,挑唇笑道:“不然我一定會幫幫你的。”
——“你要幫誰?”
一道愠怒的聲音蓦地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僵局,迅猛的劍氣瞬間将兩人之間的距離拉開。妫夬提劍沖來,還不待鄭西反應過來,便猛地攻了上去,招招緻命。感知到危險來臨,鄭西眯了眯眼,迅速閃身躲過。然而即使速度已經足夠快,手背上卻仍是留了一道深可見骨的血痕。
“原來有主麼,”鄭西摩挲着手背上的傷口,輕蔑一笑,“可我偏偏最愛橫刀奪愛。”
“橫刀奪愛?”妫夬嗤笑一聲,滿臉陰鸷,“那得看看你有沒有那個命了。”
兩人頃刻間于原地纏鬥起來,而在另一邊,陸離狼狽跪倒在地,艱難地喘着氣。雙肩因劇烈呼吸而不斷顫抖着,面上潮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蔓延。松松垮垮的衣領漸漸垮下肩頭,發絲乖順地垂在肩旁,陸離用纖長的指按着要垮不垮的衣領,模樣泫然欲泣,小口小口地喘着氣:“嗚……哈……”
聽到陸離的泣聲,妫夬刹那間心亂了半拍。察覺到他的走神,鄭西面色發狠,奮力給出最後一擊,便捂着被刺傷的肩膀瞬間逃離了原地。顧不得去追,妫夬轉身奔向陸離,神色緊張,“陸……你沒事吧?”
兩人之間的距離在相處間拉近,濃郁的梨花香撲鼻而來。陸離眸色一暗,故作無力地倒在他懷中。随後又趁他身體僵硬的瞬間,細細嗅聞着那熟悉的梨花香。
那同他身上分毫不差的味道。
仿佛有什麼被喚醒。
究竟是誰才能陰魂不散地伴随你的一生——
從出生到死亡?
是誰?
就在陸離猛地睜開雙眼的那一刻,眸色蓦地變紅。他仰頭望向将自己緊緊抱在懷中的妫夬,盯着他臉上那兩張面具望了許久後,不知是想到什麼,又呆呆地低下頭,雙眸在呆滞中恢複成了黑色。
冰涼的手背就緊貼在小腹,陸離卻顧不得去管。白色靈力漸漸鑽入妫夬身後,妫夬呆滞片刻,徹底晃了神。
陸離于是遵從内心,起身在他唇上落下輕輕一吻。
隻是蜻蜓點水一吻,卻讓他内心悸動無比。唇上的熱度漸漸消退,陸離眸色卻在刹那間變得無比幽深,感受到妫夬回過神來後異樣的目光,他微微低下頭掩住自己臉上的神色,聲音平靜:“沒什麼。”
隻是心跳的速度卻仍在加快。
他想。
或許缺失的記憶找到了。
究竟是誰才能陰魂不散地伴随你的一生——
從出生到死亡?
當然是——
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