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時越看着那扇被風吹開的大門悄悄吞咽着口水。他鼓起勇氣往裡面瞧了一眼,什麼都沒瞧出來。隻好再次鼓起勇氣往廟宇裡走去。
“有人嗎?”
方時越突然覺得自己在說傻話,要是真的有人他才會被吓到呢。
山廟的門戶大開,窗子也漏了個大洞,月光傾瀉進來,照亮了這個不大的山廟。
方時越借着月光打量着這山廟,發現也沒自己想象的那麼恐怖,隻是一個正常的廟宇,沒有邪祟這些不幹淨的東西。
廟宇裡供奉着一座笑容可掬的泥佛,方時越并不信奉佛教,穿書前也沒看過這方面的書籍,辨認不出廟宇中間供奉的泥佛是誰。
不過這尊泥佛似乎還享有着山裡獵戶們的供奉,泥佛的案台下擺放着瓜果和一些已經燃盡了的燭蠟。
方時越燃起廟宇裡擺放着的油燈,燈光和月光照亮了這個不大的山廟。
山廟裡看着一片靜谧,方時越隻當自己的預感出了錯。這麼好的地方,能有什麼不對。
睡意席卷而來,方時越的眼皮開始打架,他抱着自己的金銀細軟靠在泥佛的案台下打着哈欠,終究是困意占了上頭,方時越慢慢地合上了眼。
寂靜的廟宇裡隻有火星跳動和男孩的呼吸聲,似乎靜谧安詳。
一直隐匿在暗處的項明決終于出現在了廟宇裡,他左手捏訣,另一隻手則拿着劍在地上快速地劃着陣法。
不過瞬間,這座靜谧的山廟就大變模樣。
笑容可鞠的泥佛面目猙獰,依稀可以看見上面殘留着的血迹。山廟的牆壁也被血迹染得通紅。
泥佛的案桌之下是個大的法陣,上面橫躺着數十個早已沒了氣息的人。
那些躺在陣法上的人脖子處均有一道豁大的口子。模樣慘烈,臉上都是驚恐的表情,好似在死前看到了什麼可怖的東西。
他們身體幹癟,皮肉緊緊地貼合着身體的骨頭,看着格外吓人。
項明決仍舊波瀾不驚,倒是看到那酣睡的男孩時挑了挑眉。方時越離那些沒了氣息的人隻有一步之遙。
項明決看着那個瘦削的男孩靠坐的地方,暗自感歎男孩的運氣不錯,男孩距離那個散發着詭谲紅光的法陣同樣是一步之遙。
男孩若離那法陣再近些,不消片刻便會成為法陣裡邪祟的養料。
項明決看出了法陣的不對,這是以活人來獻祭邪祟的妖法,法陣中心的那顆玄珠便是收取活人生前怨念的道具。
是什麼人在這布下了這麼陰毒的法陣,這廟裡的泥佛本是庇護山間過往的農戶獵戶的,受這法陣的影響,泥佛也變成了邪祟之物。
項明決正要去探查一番,看看山廟裡還有沒有可疑的東西時,山廟突然劇烈地晃動起來。
方時越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擡頭一瞧一具幹癟的男屍就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被這麼一突臉,方時越被吓得心髒突突直跳,這裡怎麼會出現屍體啊!方時越欲哭無淚。
他慌張地起身,腳下的地面又開始劇烈地晃動了,方時越想着這怕不是地震了,正欲跑出山廟,就發現廟宇裡還有一個白衣人。
那白衣人身體纖長,突然出現在方時越的視野裡。
“鬼啊!鬼!”
方時越大聲尖叫起來,他掩耳盜鈴地捂着自己的眼睛,嘴裡不停念叨着,“無相道法,破。無相道法,破。”
穿書太恐怖了,先是邪祟後是幹屍,現在還有個白衣鬼。方時越覺得自己的心髒已經在超負荷運轉了,要不是心理素質強,他得被吓暈在這。
龍傲天在哪兒啊?方時越嘴裡的咒訣不敢停。
“公子莫怕,在下吾劍派劍修項明決,不是鬼怪也不是邪祟。”項目決低頭對那個比自己矮幾個頭的男孩道。
“公子睜開眼罷。”
項明決聲音溫潤,字字句句都恰到好處,他安撫的話說得娴熟,不像第一次這麼說。
方時越聽到項明決這個名字後快速地拿下捂着自己眼睛的手。眼睛亮閃閃地盯着自己眼前這個身姿高大的青年。
他試探地問道:“項明決?手持天下第一劍——破妄劍的那個項明決?八歲便築基,十歲便凝丹的那個項明決?”
他,有救了!
方時越不知道自己現在兩眼放光,崇拜的眼神或者說好奇的眼神直盯盯地看着項目決的眼睛。
項明決笑道:“公子知道的不少,但我的劍當不得天下第一。”
方時越看着周圍詭異的環境,知道自己作為炮灰看來是運氣差到爆了,他以為這裡是個好地方,沒想道這裡可能成為埋葬自己的墳墓。
正所謂三步内就有解藥,方時越看着自己眼前的少年男主龍傲天,緊緊扒拉住他,“少俠,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今日救我,來日我定會湧泉相報。”
項明決道:“公子放心,我們修道之人從不會見死不救。。”
二人說話之際,山廟又開始晃動了,死寂的山廟仿佛活了過來。山廟四周的牆壁開始以泥佛下的法陣為圓心開始收縮。
本就不大的山廟恐怕不久便會收縮成一個不足以容納人的大小,山廟裡的人會活活地擠壓而死。
方時越緊張地盯着不斷内縮的牆壁,身體下意識地靠近龍傲天。
“大俠我們不會死在這吧。”
方時越欲哭無淚,欲哭無淚啊!男主不會這麼不靠譜吧,這個小說裡沒什麼戲份的第一章不會就把男主弄死了吧。
男主死了自己絕對也完蛋啊!
項明決的眼睛盯着泥佛下的法陣,徐徐道:“再等等。”
方時越麻木了,等什麼?再等下去他就要被壓癟變成人肉幹了。
不過雖然這麼想,但方時越還是老實地緊緊挨着龍傲天,生怕自己死在第一章。
“抱緊我。”方時越正看着自己的繡花鞋時,項明決突然出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