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啊。
也就是說,路浮生發病需要信息素到遇到他忍耐了痛苦足足十一年,他這麼年輕,人生中近二分之一的時間卻是在忍耐痛苦。
秦冊的心像是被挖出來一樣,讓他想抱住路浮生,一便便親吻他的後頸和頭發好彌補曾經錯過的遺憾。
路浮生對上秦冊的眼神,眨了眨眼。
傻狗一副要碎掉的模樣,他不明白這突然的又是怎麼了。
他對秦冊眨眨眼,秦冊坐過來,兩人十指交握,熱情邀請路浮生進中央科學院的那位前輩還在誇贊:“就算是十二年也了不得啊,我們做合成信息素和抑制劑研究已經近三十年了,加上前輩,每個經驗都比你多但方向都錯了,沒有一個能像你這樣有想法,真是好樣的啊!”
路浮生查看實驗數據後,想了想提議道:“第一次臨床實驗的确成功了,但樣品不多,每個人體質也不同,還得再召集一些志願者進行測試,我的omega腺體發育有問題,我參與,秦冊體質比較特殊,他也參與,還有……”
“還有我。”總是神出鬼沒的宋祁州不知打哪裡冒出來,從樣品盒子裡摸了兩支合成信息素,“我和阮玲雨都進行測試,一個頂A一個頂O,都屬于特殊人群,應該可以吧?”
說完,他瞥了秦冊一眼,拿着樣品看着路浮生。
阮玲雨跟在他身後,對着路浮生聳聳肩,又指指宋祁州和秦冊,做個抹脖子的動作。
路浮生神色詫異。
頂級alpha們就是最反感合成信息素研究的群體,也是社會上主要的阻礙來源,這麼多年人類科技發展但是合成信息素一直不出成果,就是因為這些生來就站在金字塔頂端的頂級alpha孜孜不倦的阻撓。
信息素是頂級alpha彰顯優越性的武器,他們能借信息素壓制競争對手标記任何喜歡的人,所以占據了社會最多資源的這群人怎麼甘心把優勢主動抹殺?
沒了信息素的差别區分,不能靠信息素壓制驅策beta和其他alpha以及omega們,頂級alpha除了體質更強外一下子後會回落到和大部分beta以及omega們同等的社會地位,他們又怎麼甘心。
社會的話語權掌握在這群人手裡,要不是現在食人藤爆發路浮生趁機借此撕出一道裂口,針對所有人群拜托信息素壓制的合成信息素不可能如此輕易的面世。
他不得不懷疑宋祁州的積極是個陷阱,但看着宋祁州比阮玲雨還期待的眼神,靜默一秒後他悟了。
啊,是了,作為頂A被另一個正在轉化中的alpha用信息素壓制強制發Q,的确是很沒面子很傷人的一件事,站在金字塔頂端的alpha終于體會到了普通omega每天都會面臨的困境,怪不得他對合成信息素的研究這麼熱情。
甚至還友情贊助了兩個專家。
路浮生松開秦冊的手,握住宋祁州的手晃了晃:“可以,當然可以,我們這個小小的稽查隊有諸位這樣的人才,何愁大事不成啊!”
宋祁州立刻甩開路浮生,警惕地盯着秦冊:“是他主動的,隻是握手,你可不能對我下手,我是無辜的!”
秦冊無語:“你是不是需要去看看腦子?”
路教授的偏愛有目共睹,秦冊怎麼可能因為他正常接觸别的alpha就動手,宋祁州這種人是把自己當成路邊随處可見的那種alpha嗎?掉價。
阮靈雨沒忍住笑出聲,迎上宋祁州羞憤的眼神,她攤開手:“對不起,宋隊,這也不關我的事啊!”
誰知道路教授真的被一個怪物俘獲了呢,給足了伴侶安全感,宋祁州自己害怕秦冊反應過頭,關他什麼事啊。
宋祁州鐵青着臉走了,阮靈雨想了想,跟在後頭決定好心去安慰一下道心破碎的隊長。
畢竟在遇到秦冊之前他也是衆多omega追求的優質對象,雖說現在暴露真實性格有點掉價,但願意配合路浮生在頂A看來很出格的研究,就已經令人忍不住高看宋祁州一眼了。
兩人一起站在樓頂,宋祁州瞥了眼阮靈雨,有些惱怒道:“看你和路浮生關系這麼好,是真把他當同事了啊阮院長。”
阮靈雨,中央科學院寄生生物研究院的副院長,真實年級比看起來大了近十歲,看起來娃娃臉,實際和有軍銜的宋祁州年齡差不多大,這麼顯嫩是因為家室好如玫瑰一樣嬌養長大,和這個小地方灰頭土臉的omega們簡直像是兩個物種。
阮靈雨撩了撩頭發,還是那副玫瑰花式嬌嫩欲滴的模樣:“那要怎麼辦啊,你不是也挺看好他們的。不過麼,中央科學院這邊要不要支持他們的研究還得看合成信息素上市後的效果。”
她以摘掉腺體壽命折半的代價站在了一般omega不能企及的高度,又用合成信息素僞裝年輕omega愚弄身邊的人,努力了這麼多年都在嘲笑被信息素困住的omega可悲,然而一個輪回過去,卻發現自己也是該被嘲笑的那個。
沒有了腺體,她依舊是omega,努力獲得那麼多成就,卻被認為是因為不屑于做omega才能成功,阮靈雨做的越多反倒讓無力掙脫的人困得越死,這和她的初衷便形成了一種厄運般的悖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