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已經到了下午,路浮生覺得渾身燥熱,像是被什麼厚重的暖玉裹起來,還有羽毛般的觸感從額頭到鼻子再到嘴唇,反反複複,偶爾嘴唇還會被不輕不重的吮吸一下,腿的部位還硬邦邦的,像是蟒蛇出洞一樣。
路浮生下意識伸手去擒住探出似乎要咬人的蛇腦袋,聽到耳邊傳來一聲悶哼,他才反應過來。手指動了動試圖安撫,并睜開眼睛無辜道:“還想繼續嗎?”
他答應要滿足宗閣的,說話算數,但這次觀測者的投影不僅不ED,還是個那啥瘾患者,要滿足對方,路浮生覺得自己怕是會死。
說起來觀測者每次變成的主角受都會發生異變,就像陰和陽的兩級,學霸變成學神,omega變成alpha,ED變成那啥瘾,要是還有下一次……
不不不,沒有下一次了,要和宗閣說清楚,自己不會再遷就他,讓他的本體不要再看着自己——如果觀測者本體和投影有聯系的話。
但應該是有聯系的,不然對方不會一次次出現在自己身邊。
路浮生思索着,就聽把他死死鎖在懷裡的男人沙啞道:“嘶,先松手,疼。”
“不繼續了嗎?”路浮生擡眼,眉眼彎了一下,眼尾的朱砂痣像是點綴在那裡鮮紅閃耀的寶石,他舔了舔嘴唇,是個戲谑且惡劣的表情。
宗閣下颌繃緊,身軀抖了一下而後渾身紅透,在路浮生察覺什麼之前趕緊握住他的手,聲音越發低沉:“不需要了,已經……嗯……”
已經結束了,而路浮生就隻是對着他笑了一下。
他對路浮生無休止的渴望是因得不到回應而起,宗閣原來也不知道這一點,直到路浮生給予回應,他才發現他更想要的是路浮生對他笑,能主動靠近他。
就像最開始和現在。
路浮生已經察覺到了什麼,眉梢一挑但是沒有戳破,收回手嗅到上面麝香的味道,側了一下頭從鎖着他的宗閣懷裡鑽出來,打個哈欠:“你今天曠工了?”
這是個奇迹,連提前下一次班都會上新聞的宗閣居然一天沒去公司。
“偶爾休息一下也不錯。”宗閣想先去換衣服,但難得路浮生主動關心自己,他實在不想錯過這樣溫情的早晨,将從路浮生肩上滑落的被子撈上去,眼神卻無法從未婚夫沾染着紅痕的鎖骨和肩膀上移開,“有時間多陪陪自己的未婚夫是應該的。結婚後你想去哪裡度蜜月?”
話說出口宗閣渾身一僵。
這隻是他的想法,其實路浮生也隻是知道了他的心意,決定給他一個機會罷了,路浮生喜歡的是雲卿霓,他的心裡還沒有自己,自己卻莽撞的把心裡話說了出來。
會被拒絕的吧,或者被嘲笑,就像之前那樣諷刺他的癡心妄想。
得到路浮生的喜悅慢慢從心底褪去,宗閣面上的血色和歡愉一瞬消失。
是了,路浮生不喜歡他,他喜歡的是雲卿霓,願意給自己一個機會是因為發現了宗耀祖和姚美蓮背地裡的惡心勾當,想以身、體為籌碼讓自己替他報仇。
僅僅是交易罷了。
路浮生注意到了宗閣的不安。
若他隻把宗閣當主角看,可能永遠都發現不了對方不會說出口的心思,但一旦把宗閣和秦冊看成統一的個體,對方一些細膩的想法其實很容易被捕捉到。
路浮生和秦冊生活了一生實在是太熟悉自己的另一半了,宗閣的眼神一變他就感知到了對方的心緒,暗歎口氣湊過去主動吻了他一下:“這是求婚嗎?我答應了。”
是他沒察覺宗閣的身份讓對方越陷越深。
在一開始就做出了錯誤的選擇,他們對彼此太熟悉了,偏偏在初遇的時候路浮生為了激化矛盾選擇勾引對方,使得宗閣背離了劇情和他糾纏在一起。
最後一次了,自己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所以再陪他一次,下一個世界一定要用盡所有的辦法讓他離開——如果下一個世界還會遇到觀測者的話。
已經三個世界,路浮生有種預感,他們還會相遇的。
既然決定最後一次好好陪伴對方,路浮生自然會拿出誠意,他和宗閣之間的誤會他會說清楚,如果宗閣不主動,這一次就換他來主動些吧。
“求,求婚?”宗閣本以為路浮生隻是虛與委蛇,醒來對方會乖順的躺在他的懷裡已經是個意外,将不能提及的心思說出口不僅沒被嗤笑還得到回應,宗閣一時愣住了。
路浮生答應了,答應自己的求婚,答應和他去度蜜月,答應和姓宗名閣的人共度餘生,是這個意思對吧?
他是在做夢吧?
說不定昨晚的一切也都是他的夢?
宗閣擡手掐了自己的臉一下,一直成熟穩重的男人此時顯得格外呆,路浮生不由被逗笑了。
“啊,原來不是求婚啊,是我自作多情了。原來你打算玩玩算了,真是傷心啊。那我走吧。”路浮生抑制住笑意,故作失落的起身要撩起被子下床。
還在懷疑現實的宗閣急了,閃電般擡手圈住路浮生,語氣冷沉:“不,不是,我愛你,我要和你一生一世,不要再離開我!”
本就是做樣子的路浮生被他拉到懷裡,腦袋被扣住撞上對方的胸膛,鼻子被撞的發酸,路浮生眼眶也有些酸。
傻子。
這個傻子。
“宗閣,那我向你求婚好不好,和我結婚,一生一世不分開,我隻會愛你,你也隻愛我,這一輩子我們都隻有彼此,心也隻交給彼此,好好的愛一回好不好?”
最後一次,好好相愛,好好陪伴,就放縱這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