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加元旦那三天假,沈初時去宿舍打掃了衛生,趁着沈恒川去陪沈家明過元旦,搬走了一部分衣服及生活用品,跨年夜那晚就住進了宿舍。
想到以後不用每天都應付沈恒川,他心情大好,對節日也格外寬容,還主動給李行和熊岩等人,群發了祝福微信,其中也包括賀珵禹。
住宿舍那兩天晚上,他睡得格外的香,休假結束那天,他一大早就去了公司,還把工位重新布置和整理了一番。
周妍欣看到沈初時桌上的保溫杯,驚歎道:“呀,小時,你終于自己帶杯子了。”
看新員工是否有在公司長期發展的打算,就看他有沒有帶水杯,水杯在一定程度上,衡量了員工對公司的認同感。
沈初時之前要麼薅公司的杯裝奶茶喝,要麼用一次性紙杯,主打一個浪費公司資源。
他下巴墊在杯蓋上,彎起眼睫:“在小區樓下的超市看到的,很符合我想要的精神狀态,所以就買了。”
周妍欣聞言仔細打量起杯子,杯身還好,跟普通保溫杯沒什麼區别,亮點是杯蓋,居然是卡皮巴拉造型的,圓滾滾的卡皮巴拉眼睛都眯成了直線,滿臉寫着情緒穩定。
“呃……”周妍欣露出個一言難盡的表情。
“怎麼?不可愛嗎?”沈初時很喜歡這個杯子,見周妍欣似乎不太喜歡,于是将杯子舉高了些,正好跟他的臉平行。
周妍欣的視線在沈初時和卡皮巴拉之間來回轉了好幾圈,最後才看着沈初時的臉,仿佛得到了治愈般,歪着頭說道,“可愛,真可愛。”
沈初時得意地點點頭,一雙杏眼裡綴滿了碎光,鮮活又明亮。
“什麼什麼什麼?”李行也湊了過來,“什麼東西可愛?”
沈初時看了看李行快眯成一條直線的眼睛,又低頭看了看杯蓋,終于明白剛才周妍欣為什麼會露出那樣的表情。
周妍欣知道他也看出來了,寬慰地朝他眨了眨眼睛。
沈初時視線再次落回到杯子上,覺得那隻卡皮巴拉淡漠的神情中還透着股賊兮兮的勁兒,像個老六。
“這杯蓋怎麼這麼像李行?”王端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手裡還端着一杯咖啡,真的就是端着的,因為王端用來喝咖啡的杯子,就是咖啡廳裡那種配套杯碟的咖啡杯,十分優雅。
“是嗎?”李行聞言趕緊端詳起杯子,“真的耶,好可愛,原來你們在說的就是這個。”
周妍欣:……
沈初時:……
好吧,他收回剛才的話。
“小時,你真要把這杯子擺在桌上嗎?還要拿他來喝水?”跟沈初時交集不多的鄭慧也走了過來,嫌棄地瞥了眼那個杯子。
沈初時萬分糾結:“那、那怎麼辦?拿去退掉嗎?”
李行受傷地捂着胸口,茶裡茶氣地說道:“你、你們什麼意思?卡皮巴拉這麼可愛,你們怎麼可以嫌棄人家?”
所有人:……
嘔~
李行憑一己之力成功創飛所有人,得意得眼睛都笑沒了。
沈初時:老六不愧是老六,能在别人意想不到的地方,甯願自損一千也要傷敵八百。
周妍欣嘔完虛脫道:“行行好,拜托不要再有下次了,不然我可能會忍不住給你的咖啡裡滴風油精。”
沈初時眼睛一亮,咖啡加風油精,好新鮮的提神醒腦新搭檔。
“撒嬌又不是我的長項。”李行很努力地朝沈初時打了個wink,“你說是不是啊,小時?”
沈初時雖然get不到那個wink,但知道李行又在拿前幾天的事打趣他,他眯起眼睛正要反駁,就聽李行身後傳來賀珵禹的聲音:“誰在撒嬌?”
李行幾人噤若寒蟬。
賀珵禹擡手看表,什麼都沒說,幾人立馬作鳥獸散。
賀珵禹暢通無阻地來到沈初時工位前。
沈初時看賀珵禹投來的目光涼飕飕地,還帶着幾分審判的意味,就像是終于抓到了他違法亂紀的證據。
沈初時用餘光瞄向電腦上的時間。
靠,怎麼就超過上班時間十分鐘了?
果然,快樂的時光總是過得飛快。
可這不能賴他啊,雖然吧,大家确實是圍在他的工位前嬉鬧喧嘩,但又不是他主動招惹的,要怪就怪卡皮巴拉好了。
他垂下眼睛,不去看賀珵禹,開始瘋狂敲打鍵盤。
隻要他鍵盤敲得夠快,老闆就不會覺得他在摸魚。
“别敲了。”賀珵禹單手插兜站在他的工位前,“子非魚都敲錯了。”
沈初時猛然回神,看向電腦屏幕,發現自己用五筆打的“子非魚”變成了“子非禹”。
沈初時茫然,沈初時震驚,沈初時像是見到了鬼。
見鬼了,這人是怎麼光靠眼睛看,就能看得出他打了什麼字?
他的碼字速度可是拿過獎的,人送外号無敵八爪魚。
賀珵禹是怎麼做到的?
現實遇見最強大腦了嗎?
他半崇拜,半求教地看向賀珵禹。
賀珵禹則冷哼着勾起嘴角,那意思應該是:小樣,敢在我的眼皮底下摸魚,找死~
沈初時:……,不虧是jj霸總,好邪魅好狂狷。
“嘿嘿,方才見到賀總你款步走來,着實英凜神武,遂有感而發,默下一兩小句,以舒心中之敬仰。”沈初時胡謅亂造道。
賀珵禹:“……,說人話。”
沈初時往下縮了縮,隻從電腦屏幕後露出一雙圓溜溜的杏眼,那眼睛像是有些害羞,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看賀珵禹:“唔,那什麼,謝謝。”
關于宿舍的事,他本來是打算今天找個時間,好好跟賀珵禹道謝的,但沒想到卻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說了出來,說完後,他也有些後悔,頭埋得更低了,從賀珵禹的角度,隻能看到一個毛茸茸的頭頂。
賀珵禹仗着沒人看得到他,嘴角肆無忌憚地揚起,不過語氣仍然是涼飕飕的:“謝誰?鍵盤嗎?還是顯示器?”
沈初時無語地閉了閉眼,擡起眼睫,一字一頓道:“宿舍的事,謝謝你。”
賀珵禹趕緊收斂笑意,瞟了眼某人發紅的耳垂,明知很不應該,但就是沒來由地生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成就感:“就隻是謝謝?”
沈初時眼尾耷拉了下去,昨天他逛超市的時候,确實有想過買點什麼當做謝禮,但賀珵禹是誰啊?新生代商業大鳄,最不缺的就是錢,他送什麼都不合适,送便宜了顯得沒誠意,送貴的,他……他不舍得。
“那我請你吃飯吧。”他眨了下眼睛說道。
賀珵禹稍稍擡起一邊眉峰:“你确定?”
沈初時想起平安夜那天,賀珵禹帶他去的那家西餐廳。
嘶,好像也不便宜。
“呵呵,也不是很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