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你說了什麼,才讓他起了疑心。”他不滿地耷拉下嘴角,“之前約法三章,第一條是不能對外公開我們的戀愛關系,你違約了。”
“我可什麼都沒說,”賀珵禹狡辯道,“而且他也不算外人,你不是還讓他叫你一聲小叔叔嗎?”
“小叔叔”幾個字被賀珵禹說得很是玩味。
沈初時後知後覺,臉頰有些泛紅:“他本來就該叫我一聲叔叔。”
沈賀兩家雖是世交,但并沒有實際性的親屬關系,輩分上也沒那麼講究,之前他讓賀宴銘這麼叫他,也隻是覺得逗賀宴銘很好玩,可現在他跟賀珵禹确定了關系,再讓賀宴銘這麼叫,就像是他上趕着要做賀宴銘的正牌叔叔。
“哦~”賀珵禹拉長的尾音卻十分耐人尋味。
“你别轉移話題。”沈初時用手指戳賀珵禹的胸膛,“之前約定的時候,可沒說自己人可以例外,咳,誰的自己人都不行。”
“那你希望我做些什麼事情來補救?”賀珵禹歪着頭問,帶笑的語氣很是縱容。
“當然是保持距離,如果他問起來,你要說……”沈初時眸光閃動了一下,“你正在追我,我還沒答應。”
沒有确定關系,他跟賀宴銘還有一線可能,賀珵禹為了制約他,短時間内肯定要繼續“逢場作戲”下去。
賀珵禹眯起眼睛,似乎對這個方案很不滿意。
沈初時知道賀珵禹不會這麼輕易答應,示弱地垂下眼睫,“如果你不同意,那就算了。隻是,約定既然失效了,那關系自然也……”
賀珵禹猛地收緊手臂,迫使兩人的上半身幾乎貼合在一起,漆黑的眸子變得深不見底,下壓的眉峰滿是警告。
沈初時本來也沒打算說下去,但還是被賀珵禹臉上偏執又陰郁的表情吓了一跳。
他愣愣地眨了下眼睛,跟着就被一雙柔軟的薄唇吻住。
這個吻不算纏綿,深入的程度更像是一種索取和占有。
沈初時被吻得有些喘不過氣來,身體又被緊緊束縛着,胸腔的氧氣很快就消耗殆盡,他想要推開賀珵禹,觸手一樣的手臂卻将他抱着更緊。
“嗯啊~”他從喉間發出一聲求饒似的輕哼。
賀珵禹仿佛受到了某種刺激,胸腔劇烈地起伏了一下,吻得更深了。
沈初時下意識收緊牙關,尖利的虎牙咬住了賀珵禹的唇。
“嘶~”賀珵禹疼得向後撤去。
他用舌尖舔了一下被咬的地方,嘗到一絲血腥味。
沈初時看着賀珵禹嘴角那處明顯的傷痕,既有些心虛又有些生氣:“你活該。”
“呵,”賀珵禹扯起嘴角,很快又被疼得倒吸一口涼氣,“嘶,你是屬貓的嗎?”
“我是屬老虎的。”沈初時呲牙,露出兩顆尖尖的小虎牙,“所以不要欺負我。”
賀珵禹抿唇笑了起來,擡手揉亂了沈初時柔軟的額發:“知道了。”
沈初時觑了眼被他咬傷的地方。
待會還要開會,賀珵禹這樣,能出去見人嗎?
“沒關系。”賀珵禹用曲起的指節碰了下受傷的地方,“粘個創可貼就好了。”
“會不會有損你霸總的形象。”沈初時故作輕快地打趣道。
“也是,那就不貼,反正男人受點傷也沒什麼,别人應該看不出來是被咬傷的。”賀珵禹說得煞有介事。
“還是貼吧。”沈初時改口道。
“嗯,”賀珵禹笑着點頭,“聽你的。”
沈初時垂眸搓了搓鼻尖。
“剛才的事也聽你的。”賀珵禹繼續說道。
沈初時擡起眼睫,愣愣地看了賀珵禹好一會兒。
賀珵禹擡手,把剛才被他揉亂的劉海給撥整齊,“以後别再輕易說那樣的話,知道嗎?”
“嗯。”沈初時讷讷應聲。
賀珵禹受傷的薄唇微牽,垂首親了親沈初時的額頭。
沈初時心跳快了一拍,“我去幫你找創可貼,還有消炎藥。”
“嗯。”賀珵禹點頭。
下午開會前,賀珵禹早早就坐到了最前排的位置。
他一隻手虛虛地掩在嘴角的位置,看起來十分深沉。
沈初時心不在焉地在筆記本上亂畫。
“沈初時。”身邊傳來一個又急又怒的聲音,“你能不能矜持點。”
沈初時懵懵懂懂地回過神來,先看了看對他怒目而視的賀宴銘,再低頭看自己的筆記本。
隻見筆記本上有個用印刷體寫的“賀”字,那字被他反反複複地描摹了好幾遍,遠遠都能看見。
他趕緊将筆記本合上,嘴硬道:“怎麼寫個字就不矜持了?”
賀宴銘哼笑一聲,左右看看,壓低聲音問道:“那我叔叔的嘴角是怎麼回事?”
沈初時一時無言。
賀宴銘又是一聲哼笑,看着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禍國殃民的妖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