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沈初時跟盛啟鈞一起出發,去靈茂山公園。
賀珵禹提前跟公園的管理部門打了招呼,從入園起就一路暢行,還有專門的觀光車接待,除了他們坐的那輛,後面還跟了一輛空車,說是備用的。
沈初時沒有多想,隻覺得賀珵禹也太嚴謹了。
他按照賀珵禹發給他的遊玩攻略,帶盛啟鈞去了幾個著名的景點打卡,還頗為正經地擔當起了導遊,解說景點的特色。
期間,他沒有提及任何與賀氏有關的事情,但這個公園本來就是賀氏參與設計和建設的,他誇公園就等于是在誇賀氏,看似沒有輸出,實際上處處都是輸出。
他收放自如的分寸感,讓盛啟鈞沒有了警惕心,甚至還主動問起了設計構想,以及當初建設的情況。
賀珵禹中午發來的資料中,有這方面的内容,他控制得很好,隻說了一些皮毛。
之所以沒有過多介紹,一來是更符合他職場新人的身份,二來能讓盛啟鈞産生想要了解更多的興趣,給之後繼續接觸創造機會。
盛啟鈞聽完沈初時那些語焉不詳的介紹後,果然意猶未盡。
沈初時見狀,立刻垂下眼睫,抱歉道:“盛總,不好意思,這方面我沒怎麼接觸過,隻是在看内部資料的時候,看到過一些。”
盛啟鈞豪爽一笑,安慰道:“不要緊,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我還要謝謝你的講解,十分有趣。”
沈初時羞赧地“嘿嘿”一笑,眼珠子輕輕一轉,看似打着什麼鬼主意,但嘴巴上卻猶豫着沒說話。
盛啟鈞見他欲言又止,便鼓勵道:“你想說什麼就說吧,沒關系的。”
沈初時為難地眨了眨眼睛,表現得有些青澀:“就是,剛才您問的那些問題,小賀總應該能回答得上來。”
盛啟鈞聽完沒有露出反感的神情,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好,下次見到他,我再問問他。”
“嗯,”沈初時顯得很高興,眉眼都彎了起來,“小賀總為了這次接待,費了不少心思,還在賀總那裡立了軍令狀,昨天帶着我們把項目都跑了一遍,力求一切做到最好。”
他從試探到輸出,再到打感情牌,一氣呵成。
“看出來了,”盛啟鈞又露出沉思的表情,“你們确實很用心,這樣吧,如果那件事情有了處理方案,不影響你們工作的話,明天我們就繼續參觀項目,也不枉費小賀總的一番準備。”
“好啊好啊。”沈初時連連點頭。
他拿準了盛啟鈞不是個鐵石心腸的人,公園建設情況的信息加上誠意,足以打動其作出改變。
除此之外,也算是幫賀宴銘做好了鋪墊,隻要在接下來的接待中,賀宴銘發揮正常,這次意外生出的變數就能完全化解。
一行人坐着觀光車一路往上,來到纜車乘坐點。
“聽說今天正好有霧凇,盛總要不要上去看看?”沈初時眼睛亮晶晶的。
這回他可不是裝的,他是真想上去看看,據說霧凇形成的景色跟雪景不一樣,别有一番趣味。
盛啟鈞瞧出了他的貪玩勁兒,答應道:“哈哈,好啊,那就上去看看。”
沈初時跟盛啟鈞登上纜車,纜車駛出去一段距離,他看到一個身形高大的人,上了他們後面的那輛纜車。
那人隻穿了件皮夾克,戴着兜帽,身形上讓他有種熟悉的感覺,所以多看了兩眼。
這肩寬腰窄腿長的,倒跟賀珵禹的身材十分相似。
不過Q海市的冬天還沒走遠,正是倒春寒的時候,穿這麼少,真的不要緊嗎?
他的這點點好奇,很快就被逐漸落入眼簾的景象給驅散。
随着海拔的升高,他能明顯感覺到氣溫在變低,不過視野也變得更加開闊,入目的景色也愈加壯麗。
透過玻璃窗,不僅能俯瞰大半個靈茂山公園,還能看到示範項目的繁華景象。
饒是見多識廣的沈初時,也不禁為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劇他所了解到的情況,Q海市的這個示範項目,是賀珵禹上任後才建起來的,過程中,賀珵禹沒少為這個項目操心。
李行曾透露過,當時很多人都不看好這個項目,認為項目一定會黃,是賀珵禹親自坐鎮,一點一點把項目拉扯起來。
“說那是他孩子都不為過。”李行當時是這麼評價的。
沈初時隻當是玩笑話,現在看來,此言非虛。
賀珵禹那時的處境想必就跟這個項目一樣,不被人所看好,而賀珵禹卻用事實證明了自己的能力,這個項目不僅僅是賀氏發展史中一個成功的案例,也是賀珵禹事業上的一個裡程碑。
他彎唇笑了起來,一旁的盛啟鈞也情不自禁地發出感歎:“沒想到啊。”
“盛總,這趟我們都沒白來。”沈初時開心地說道。
“是啊,”盛啟鈞看着窗外的景色,意味深長地說道,“沒白來。”
纜車停在有霧凇的景點。
沈初時走下纜車,眼前的世界仿佛是由白色水晶構建而成,随處可見由冰晶結成的奇異景象。
這裡的遊客也比山下多。
面對如此奇觀,盛啟鈞忍不住讓身邊的助理幫忙拍照留念,沈初時也拿出手機,咔咔狂拍,還将唯一一張自拍照,發給了賀珵禹。
賀珵禹很快就回複信息。
賀賀哈嘿:“總覺得缺樣東西。”
沈初時好奇,忙發信息問缺了什麼。
賀賀哈嘿:“身邊缺了個人。”
沈初時笑着在心裡“哼”了一聲。
霸總的土味情話真是沒完沒了了。
沈小時:“是啊,缺了個白雪王子。”
賀賀哈嘿:“不是白馬王子嗎?”
沈小時:“我喜歡白雪王子。”
某人冷白的皮膚,正好适合這個名頭。
他發完信息擡頭,看到盛啟鈞已經換了個位置。
沈小時:“我先工作了,回去再聊。”
賀賀哈嘿:“好,注意安全。”
沈初時看完信息,收起手機時,卻發現那個穿着皮夾克的男人,就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
男人還是戴着兜帽,兜帽下還帶了一頂鴨舌帽。
熟悉的感覺又漫了上來,他猛地想起了早上在酒店遇到的那個鴨舌帽男人。
這兩人的身形幾乎一模一樣不說,連穿着打扮的風格也如出一轍,最重要的是,似乎都有意遮擋臉部。
沈初時表面維持着鎮定,心裡卻早已警鈴大作。
這絕對不是巧合。
他環顧四周,想要尋找景區的保安,卻發現周圍不見盛啟鈞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