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帶走了啊,你要怎麼做?”北時風走到宋知音身後,微微低着頭,順着他的視線朝前望去。
幽什在走前最後一秒,還在回頭對着宋知音笑。
“小宋哥哥,你沒事吧?”丘既白也目睹了全程,幽什的遭遇不禁讓她聯想到自己,如果被抓去的是她……所以盡管她很害怕幽什,此刻也不由得擔心起來。
而宋知音看起來,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冷靜,“我沒事。”
他搖了搖頭,盯着幽什離開的地方望。幽什并沒有帶那個人去找丘既白,不然,他們此刻也不會在這裡了。那麼他的目的會是什麼?
“那就說你一定會救我吧。”
宋知音腦海中突兀地再現了這句話,他當時似乎承諾了,說了一定會救。
“殘疾人。”臨走前,宋知音對着北時風說道:“多小心殘疾人。”
然而在看見北時風玩味的眼神時,他就知道,是他多嘴了。
“哥哥,小宋哥哥剛剛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啊?什麼叫‘小心殘疾人’啊?”宋知音離開後,丘既白疑惑地擡起頭看着北時風。
“噓,大人說話,小孩不要插嘴。”北時風以指封唇,眼眸輕阖,然後慢悠悠地朝着前面走去,周圍的“兵荒馬亂”都與他無關。
丘既白在原地愣了兩秒後,快步追了上去。北時哥哥好像說過,她想活命,就需要跟緊小宋哥哥,所以他們是要去找他嗎?可是為什麼呢?他連自己弟弟都沒能救下,為什麼可以救她?
一個接一個的問題在她腦海中成型,但在面對北時風的時候,她不敢多問。因為北時風的姿态,總是不開口,就能把她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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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小孩,你不是在騙我吧?”男人一路跟着幽什向前走,可是越到摩天輪那裡,就越沒什麼人,更不用說有小女孩了。
幽什無聲一笑:“快到了,騙叔叔的話,你的槍應該會打死我吧,我很怕疼的。”末了,他做出一副怕疼苦惱的模樣。
回到這個地方的話,哥哥一定會很快找到他的吧?好期待啊,哥哥會在什麼時候出現來救他呢?一定要比對那些人都好才行。
……
看着眼前這條熟悉的路,宋知音大概知道幽什想要帶那個人去哪。膽子未免太大了些,要是被發現在說謊,就真的回不來了。
不過,如果不是幽什,現在回不來的人就是他了。一個陌生的情緒在宋知音心裡閃過,但是轉念一想,他又有些唾棄自己,他在拿幽什試探些什麼?
順着這條路往前,情況變得有些不對勁起來。本來寥無幾人的場地,開始聚集了從四面八方趕來的人。他們看起來和尋常人沒有什麼區别,但是在這個時候來這裡,就是最大的反常。
這些人的目标顯然不會是他。宋知音看了眼身後,北時風和丘既白依舊跟着。
很快他便想明白了,北時風是在拿丘既白做誘餌,順便拉他下水。
可是宋知音現在隻想救回幽什,其他的事都不重要。
“砰”,那些人見三人不停步,掏出了槍。槍聲響起,子彈恰巧打到宋知音腳下的地面彈射而起。宋知音卻像無事人般看着已經走到他面前的兩人。
“你為什麼要跟着我?”宋知音問的是“你”,而不是“你們”。
前後左右都有人來,此時,他們隻得先跑到中間的一處大型建築後暫且躲避流彈。
“這個你就要問小姑娘了,可能她覺得你更有安全感吧。”北時風靠在牆後聳了聳肩,外面圍上來的人也不急着再逼近,而是慢悠悠地在外圍晃蕩,時不時打上幾搶。
丘既白被點名,卻是一點不敢頂嘴,她早已被剛剛的槍聲和現在的陣仗吓傻了,“哥哥......我們會死在這裡嗎?”她還沒有見到爸爸,還沒有回家找媽媽,她不想死。
北時風不喜歡聽見别人哭,尤其是現在外面已經很吵了。他斂下眸子,盡管嘴角噙笑,眼神卻談不上多柔和:“還記得我和你怎麼說的嗎?”
丘既白吸了吸鼻子,努力将眼淚逼回去,身體卻止不住地顫抖,“嗯。”她點點頭,說完這句話,她扭頭看了身旁的宋知音一眼。
北時風見哭聲停止了,這才收回視線說道:“那就不會死。”
可是解決完丘既白,另一邊的宋知音就沒有這麼好糊弄了。
“回答我。宋知音不知從哪裡撿到了半截鋼筋,鋼筋的一頭被削得尖銳無比,此刻,這尖銳的一頭正抵在北時風的腰側。
因為宋知音将半截鋼筋藏在了衣袖之中,所以丘既白本人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加上她正陷入恐慌之中,對于兩人的對話也并未聽進多少。
“你想聽什麼?”
聽完,宋知音的鋼筋往裡紮了紮。
“嘶——”被紮疼的北時風虛了虛眼,他作勢将頭扭向了宋知音的耳邊,盯着他圓潤的耳垂低笑:“殺了我,你想要知道的,可就永遠不會有人告訴你了。”
宋知音神色毫無波動,可是耳畔呼吸的熱潮讓他忍耐着将手中的鋼筋握得更緊了,臉色似乎蒼白了幾分。
“不過你現在的樣子,倒是和你母親當年找我師傅的時候一模一樣。”北時風也不反抗,他凝視着宋知音的眼睛,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