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壽宴開場,任鴻遠緻完辭,便是開餐。甯燭坐在主桌,全程在任家父子眼皮子底下晃蕩,任紹坤做什麼能瞧見慢悠悠用餐的甯燭,壽宴後半場被膈應得不行,散場在門廳送客時臉都是綠的。
甯燭的車停在地下車庫,司機給他發來車輛位置。
下到酒店一樓大堂,甯燭邊看位置信息邊往外走,經過大堂休息區時,餘光不經意掃見沙發上一個有點眼熟的背影,腳步旋即一滞。
甯燭猶豫片刻,收起手機,向那個人影走近。
他喚了一聲:“長宵?”
背對着他的人聞聲直起身子,轉過頭來看他,動作有種難以察覺的遲鈍。
甯燭奇怪道:“你在這裡做什麼?”
本以為早早離場的人,此刻不知為何出現在酒店大堂的休息區,身邊也沒有其他人在。
他看到對方的眉頭輕微地蹙着,看起來有哪裡不大舒服的樣子。
甯燭看了看周圍,又問:“帶你過來的……客人呢?”
“……洗手間。”
“哦。”
窦長宵:“洗手間……”
甯燭打斷他:“我聽見了。”
他打量着窦長宵,敏銳地察覺到對方有些不對勁,說話動作反應似乎比平常慢一些。
甯燭早幾年拉投資時沒少體驗過酒桌文化,見識過各種各樣的醉态,其中也有比較安靜、喝完酒之後不作妖隻是反應遲鈍的類型。
……這小子該不會是醉了吧?
甯燭皺皺鼻子,沒聞到特别強烈的酒味,又有些不确定了。窦長宵的工作環境是在夜場,酒量不可能差到哪兒去。
他略一思索,試探地伸出手,食指在窦長宵眼前晃了晃,後者的眼珠就随着他的動作左右緩慢地轉動。
甯燭:“……噗。”
他玩性大發,試探因此變了味,這次手指晃動的速度快了一些……
但窦長宵的反應卻無趣了很多,完全不配合了,眼睫垂落下來,去看甯燭彎腰時露出來的鎖骨。
甯燭頓時感覺自己像個傻子。
“長宵,”甯燭基本确定這小子是醉了,俯身盯着他,“你的信息素是什麼味道?”
窦長宵回答:“椰……”
甯燭及時擡手捂住他的嘴唇,笑了下:“知道了,醉鬼。”
他在窦長宵身邊坐下,小聲嘀咕:“你那個客戶到底給你灌了多少啊?”
宴會上窦長宵就隻喝了自己給的那杯冰飲,裡頭即便是有酒精,但甯燭認為以窦長宵的工作性質,不至于一杯就倒。必然是被帶他來這裡的客戶灌了其他的。
他思索時,旁邊的人忽然動了動。
窦長宵撐着手臂站起身,繞過甯燭往回走。他雖然醉得徹底,肢體協調居然沒有受到影響,步态看上去仍舊很穩。
但甯燭還是不大放心地跟着站起來。
這小子長手長腳的,要是不慎摔一下估計會很慘。
他跟在窦長宵身後,問對方:“要去哪?”
“……洗手間。”
“哦,要過去找他啊。”
甯燭欲言又止,想勸窦長宵别在一棵樹上吊死,以他的外形條件完全可以找一個體貼點的金主。
可惜對方現在腦子不清醒,自己勸也是白勸。
甯燭想了想,到底是沒放任一個醉鬼自己行動:“行吧,我陪你過去。”
他跟着窦長宵走了幾分鐘,結果被對方帶到一個死角裡,當即無語地意識到自己居然傻逼兮兮地任由一個醉鬼領頭。
最後他掉頭帶着人到一樓洗手間,自己并沒進去,把人送到地方就準備離開。
然而窦長宵看上去并不像是要找人的樣子,徑直走進男性Alpha的隔間,過了會兒又出來了——甯燭甚至還沒來得及走人。
窦長宵走到洗手台前,打開水龍頭洗完手擦幹。仿佛剛才念叨半天隻是想來上個廁所。
甯燭:“……”
甯燭一時分不清他是真的單純想來解手,還是因為醉得厲害忘記了找人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