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玉容感到有些奇怪,宋孝良是開國功臣,按理說他占到的商鋪應是鬧市最好的位置,卻不知為何,這位置如此偏僻。
這能賺到錢才怪了。
幾人進了第一家店鋪,是個酒坊。
大門兩邊擺滿了酒,裡頭卻空空蕩蕩,更不見一個客人的影子。
掌櫃一見東家來人,忙丢下算盤賬本,笑盈盈前來:“怎麼夫人親自上門了?小的正算賬呢,這酒坊雖然虧着,那街市口的酒樓可賺不少……”
蔣氏忙瞪了他一眼:“哪裡來的酒樓,莫要瞎說!”
蕭玉容算是明白,原來她猜得沒錯,宋家果真有好位置的鋪子,這是故意藏了防着她呢!
宋淵捏了下她細軟的手,悄聲道:“無妨,虧了的我補給你。”
蔣氏命掌櫃的把賬本拿來,她要過目。
待賬本呈上,她敷衍着翻了兩下,回頭問蕭玉容和元九璃:“你們瞧瞧,這鋪子虧得厲害,有何辦法能轉虧為盈?”
蕭玉容搖了搖頭,不欲回答。
蔣氏道:“扭虧為盈,也是打理内務的一環,你既執掌中饋,也該試一試。”
元九璃倒躍躍欲試,然公主不開口,她也不敢搶先。
蕭玉容看出她迫不及待,于是道:“九璃妹妹若有何好辦法,不妨大膽說出來。”
“妾不敢。”元九璃站在蔣氏身邊,低眉順眼道,“此回是夫人有意教導公主,還是公主先說。”
“我不用人教導。”蕭玉容毫不給蔣氏面子,指了指身後一個年長的嬷嬷,“這位嬷嬷是随我從宮裡出來的,有她在,自會将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條,我隻需每日聽她彙報即可。”
蔣氏倒是忘了這一點,公主的陪嫁什麼能人沒有?還用她教?
她不禁又怨起了丈夫,給她這麼個事,讓她在公主面前班門弄斧起來!
“好了,元氏,公主讓你說你就說!”蔣氏不耐煩道,顯然已把元九璃當作兒子的妾室使喚了。
元九璃壓下心緒,依舊柔順笑了笑:“回國公夫人,有句話叫‘酒香不怕巷子深’,這酒坊位置既已改變不了,我們隻能以質量為上……”
正說着,門外忽有一人打斷了她的話,叫嚷道:“掌櫃!買酒!”
掌櫃的喜出望外,竟來客人了!
就連蕭玉容也振奮了一下,看來做生意,位置雖重要,決定一切的該是酒的品質。
然而正當她往外看時,卻發現蔣氏身邊的元九璃,雙手正緊緊抓着裙擺,渾身顫抖如篩糠,卻遲遲不敢轉身。
門外客人被掌櫃迎了進來,眼見是個年輕小夥,身着粗布麻衣,膚色曬得發黃,身材孔武有力,一看就是常幹粗活之人,不過他的一雙眸子,卻十分銳利,在衆人身上掃了一下。
“這位客官,想買什麼酒?”掌櫃熱情介紹。
那人傲氣環顧四周,口氣頗大:“大生意,不知你這酒坊能不能承接。”
“自然是能的!”掌櫃恨不得拍胸脯保證,“您也瞧見了,店裡沒别的客人,您要多少,我們人手足夠。”
“那就往順安王府送些質量上乘的好酒。”
順安王府?那不是二哥的府邸?蕭玉容眼前一亮,原來是二哥要買酒。
她看此人的眼神也順了些。
蔣氏一聽是要往王府送酒,也催促元九璃道:“還愣着做什麼?來生意了,快去幫忙!”
元九璃隻顧着搖頭,見那人目光看了過來,忙用手擋住頭臉。
那人愣了一下,直直上前:“這不是九璃嗎?”
元九璃向後躲閃。
掌櫃看出了些許端倪,忙過來打圓場:“怎麼客官和東家這位小娘子,認識?”
那人看向她的小腹,嚴肅道:“我聽聞你入了宋家後……被診出有孕?”
“沒有!”元九璃反應激烈了些,一個步子蹲在宋淵身側,“那些都是傳言,世子能為我證明清白!”
那人邪邪一笑,眯着眼睛道:“哦?清白?九璃可還有清白之身?”
此言一出,衆人皆怔在原地。
蔣氏看元九璃的眼神頓時變了,不善道:“怎麼回事?國公府可容不得人弄虛作假!”
元九璃咬着下唇,半晌發不出聲來,隻嗚嗚搖頭。
那人沉了眼眸,冷冷逼近:“你可要老實交代,你到底懷沒懷上?若是讓我知道,你敢把我的骨肉流掉……”
“沒有!真的沒有!”元九璃突然起身,大聲嚷道。
她已非清白之身,終是逃不過被拆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