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行事出格。”蕭玉容也不避他,直言道,“他多次邀元九璃相見,已是向父皇表明了自己有奪儲之心,若父皇再看不明白,再不攆他走,前朝前車之鑒近在眼前,他不敢。”
宋淵站起身來,走近她。
銅鏡裡,一張芙蓉面卻眉眼淩厲。
“殿下敢當着我的面說這些,看來已是将自己當成國公府的人了。”他在她身後站定,再無動作。
蕭玉容冷笑:“你們滿意了?我父皇子嗣不多,這個走了,還有個小的不足挂齒,隻剩東宮……豈不是更容易對付?”
宋淵面色凝重:“若殿下不希望二皇子去往封地,我或可幫殿下實現願望。”
蕭玉容正要轉頭,聽聞這話,脖子僵了僵。
“你為何會覺得我不希望他去?”
她回想自己和二哥之間相處,并無特别之處,想必宋淵也能看出他們兄妹倆關系并沒有多好。
然而宋淵突然問及此,讓她有些疑惑。
她不由試探,拿起妝台上一把梳子遞給身後梳妝侍女,狀若不經意問道:“聽聞二哥封地,似乎有鼠疫?”
宋淵皺眉:“未曾聽說。”
“哦,那是我聽錯了。”蕭玉容從鏡中看着他的神色,卻看不出什麼來。
這重生之人,目前看來,該隻有她一個。
“對了,春闱已過,此回中舉之人中,可有你我相識之人?”還未到放榜日子,她如此問,亦是看他能不能說出上一世中榜之人。
不想宋淵脫口而出:“柳扶風。”
“你如何得知?”她吃了一驚,忙回過頭去看他,“若我沒記錯,明日才是放榜之日!”
“殿下忘了?父親這些日子一直在操持春闱之事。”宋淵平靜道,“柳公子本就是我推薦入書院客棧,我對他自然多關注一些,已向父親打聽了他有無考中。”
蕭玉容有些失望,又道:“那依你看,他會是狀元嗎?”
放榜後還要上殿,由皇帝欽點狀元榜眼探花,所以柳扶風探花身份還未存在。
若宋淵說出他探花之身,便可确定對方是否也重生了!
“臣子豈可随意揣測聖意。”他搖了搖頭,遲疑道,“聽父親說,柳公子文采斐然,才華不輸那張霖,想必該是一甲。”
“嗯。”蕭玉容随意敷衍着,心不在焉。
“殿下不必在意此人。”宋淵聲音發硬,帶着一絲嘲諷,“他既為我國公府推薦,便是我父親門生,日後也要為我國公府所用!”
柳扶風能被宋家看上,亦屬正常。
蕭玉容想起上一世他們籠絡之人是狀元張霖,而張霖這一世被她害了,柳扶風自然成了新入眼的替代者。
恐怕早在最初她遇見柳扶風之時,宋淵就已存了籠絡的心思。
不然也不會利用身份之便,薦他入書院客棧。
不過柳扶風一直是站在她這邊的,她決不會讓宋家得逞!
“宋相門生?驸馬也真敢說出來。”她笑了笑,起身道,“這天下學子,皆是天子門生!你們宋家要和天子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