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朝瞪大眼睛:“不能答應麼?我都是按照你的囑咐說的呀。”
裴淵沉默一會:“罷了,是我的疏忽,先回玉竹園,我與你說如何應付我大哥。”
說完他先轉身離去,走在衆人前面,夏朝屁颠颠地跟在他身後。
春櫻見了,忍不住抱怨:“冬梅姐姐,你看她,得了勢便張狂起來,連少爺都不看在眼裡,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二少奶奶呢。”
冬梅壓低聲音:“别說了,免得旁人聽去傳到老夫人耳裡。”
春櫻不服氣地張了張嘴,到底忍下了。
青州三月的天,已經有些炎熱,今日春光正好,從卧松居一路疾行到玉竹園,兩人身上都起了汗。
裴淵一進屋,十分自然地吩咐:“春櫻,去沏盞茶來。”
夏朝在屋子找到扇子,大力扇着,都說男子比女子體溫高,她可是體會到了,背上的汗流的一道道的。
她伸手便要把外袍脫掉,春櫻不理裴淵,趕着走到夏朝身旁。
“少爺,春捂秋凍,小心着了風寒,奴婢給你扇會就不熱了。”
裴淵見使喚不動她,氣悶。
夏朝見他這郁悶模樣,舉高扇子:“我自己扇,你去沏盞茶來。”
春櫻癟了癟嘴,隻得去沏茶。
茶水端來,春櫻先給夏朝倒了一盞,再遞與裴淵。
哐當一聲,再看時那白瓷茶盞已經碎在地上,茶水撒了滿地。
“嘶,你怎麼回事,端這麼燙的茶。”
裴淵白皙的手指上立時泛紅。
夏朝正吐槽大熱天喝熱茶是什麼毛病,見裴淵被燙着,心裡咯噔一下。
“還不去拿燙傷膏來,冬梅,趕緊去打盆涼水。”
冬梅扯着春櫻出去了,不多會從門外進來個小丫鬟将地上的碎瓷茶水掃去。
夏朝沒好氣地說:“往日裡你不好好管教丫鬟,縱的她們這般模樣。”
裴淵忍着疼:“屋裡的丫鬟不過是負責飲食起居,還要怎麼管教,難不成要我給她們練兵?”
夏朝上前,拿扇子給他手指扇風,涼風消散了灼痛,裴淵眉目舒展些許。
她搖着頭:“反正如今是你吃她們的苦頭,我可是她們的少爺。”
裴淵郁悶:“那你不知道護着我?”
夏朝想忍笑,沒忍住:“我記着呢。”
裴淵涼飕飕地盯夏朝:“我要是出了事,你可應付不來我母親和大哥。”
夏朝收起笑:“吓唬我作甚,早起到現在,難道我沒護着你?”
裴淵輕哼一聲:“還不夠。”
夏朝無奈:“我又沒哄過姑娘,哪兒像你似的,在外沾花惹草,經驗豐富。”
裴淵提高聲音:“我才沒有!”
他随即想起之前夏朝奇怪的眼神:“好啊你,占了我的身子,還敢嫌棄我?”
夏朝趕緊搖頭:“我沒有,你别瞎想。”
裴淵抓着不放:“你就是這樣想的,我看得清楚,那眼神嫌棄的很。”
夏朝被他拆穿:“哎呀,我之前不知道,哪成想到你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冰清玉潔的。”
裴淵簡直要打人了:“冰清玉潔是形容男子的麼?”
夏朝一縮腦袋:“那換個詞,潔身自好,行了吧?”
還未等裴淵回答,冬梅回來,夏朝趕緊上前把裴淵的手按在水盆裡。
“芸兒,可把少爺我心疼死了。”
裴淵的表情活像吞下隻蒼蠅。
他到底在勾欄瓦舍裡見過不少女子,咬着牙:“有少爺關心,芸兒不疼。”
裴淵說着将頭埋進夏朝懷裡。
這下輪到夏朝虎軀一震。
得,這樣下去兩個人都要玩壞了。
正好春櫻拿了藥膏回來。
夏朝趕緊招呼:“藥膏給我,你們退下。”
春櫻眼神瞥過整個人貼在少爺身上的“紅芸”,忍着氣把藥膏遞給夏朝。
但她還想争取:“少爺,要不還是我來吧。”
裴淵悶悶的聲音傳來:“不要,我要少爺塗。”
夏朝死咬着唇:“快快退下吧。”
冬梅和春櫻隻得退了出去。
裴淵看夏朝憋笑,很是瞪了她一回。
夏朝不理他,将藥膏挑出些許,一邊輕吹一邊将藥膏塗在裴昭手上。
“你這丫鬟莫不是對你暗生情緒了。”
裴淵受不了自己那張臉噘着嘴吹風,眼神轉向另一側:“不知道。”
夏朝怎會信:“你真不知道?”
裴淵蹙眉:“你眼裡我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夏朝收起藥盒:“那還能怎樣,沾花惹草的纨绔呗,你母親讓你别在外頭惹出禍事,别放縱,這可是你母親親口說的。”
裴淵:“我說了我不是。”
夏朝點頭:“你說不是就不是吧。”
裴淵氣結,這話怎麼聽都不是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