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雲與陸硯端的婚事定在了來年五月,比沈清甯早三個月,時間更為緊張。
雖說這已經不是沈家第一次辦大喜事了,但畢竟齊王與旁的人還是有所不同的,因此沈家上下十分重視這接下來的幾個月,從外面臨時請了不少短工,就為了忙她的婚事。
但沈清雲本人倒是沒那麼忙,姨娘說了,接下來的時間裡,她隻需要每日裡把自己的身體保養好,把皮膚身材保養好,剩下的事自然有人替她操心。
“我這幾日忙的,今兒個才聽人說三公子來府裡求親,父親答應了,這不想着趕緊過來恭喜一下妹妹。”沈清雲擡手輕輕正了正着耳邊的發簪,柔聲說道。
沈清甯聞言親手倒了杯茶推過去,“多謝四姐姐了,說起來姐姐與齊王殿下的婚事定下來後我也還沒來得及給姐姐道喜,還請姐姐莫要多心。”
沈清雲苦笑一聲,“說起來,這樁婚事還要多虧妹妹,若不是有妹妹幫忙,還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樣子呢。”
“姐姐客氣了,妹妹不過幫了些小忙,姐姐能夠得償所願最主要的原因還你自己盡力争取了。”沈清甯道。
沈清雲正想說什麼,見婢女掀門簾進來送杏仁酥,又堪堪停住,待人出去了,才低聲道:“剛才我路過花園時,見老夫人娘家的那個表姑姑和她兒子在那邊鬼鬼祟祟地嘀咕着什麼。”
“我湊近去一聽,你猜他們在說什麼?”
“姐姐就别賣關子了,快說吧。”沈清甯知道她既然來找自己說,那必須是事關自己的,于是搖了搖她胳膊催促道。
“我聽見他們提到了你,還說什麼生米煮成熟飯之類的。我不敢走的太近,怕被發現,就隐約聽到這些,今日過來也是想提醒妹妹,近日裡多留心些。”
“好,我知道了,多謝姐姐,改日我再親自登門道謝。”
沈清雲見她臉色有些不好看,又安慰了幾句便匆匆走了。
原本這些天沈清甯就因為太過忙碌心情有些煩躁,聽見居然有人還在算計着自己,心裡的怒火瞬間被點燃了。
她就說沈老夫人怎麼會突然改變主意答應了嶽王府的求親,原來是在這兒等着自己呢。
“紅果,你進來一下。”喊來紅果,沈清甯道:“你去嶽王府找陸時安,就說我有事找他,叫他今晚子時以後來。”
紅果心知她突然找三公子,必須是有重要的事情,當下也不多問,應了一聲轉身便出去了。
陸時安接到紅果送來的信兒,心裡一時有些忐忑,自從婚事定下來以後,沈清甯再沒主動找過自己,不知今日她會說什麼。
一直熬到快子時,趁着王府裡的人都睡着了,這才用老方法偷偷溜出了王府。
為了能快些到,他一早便提親在外面準備了馬匹,此刻正好用上。
沈家的大門依然緊閉着,他沿着老路,一路翻牆越樹,來到沈清甯的窗下,輕輕扣了三下窗,不多時,門“吱呀”一聲打開了一個小縫。
沈清甯晚上睡覺從來不需要人值夜的,是以他非常順利地進了屋裡。
相比于第一次來時的不自在,此時的陸時安已經能夠很大方的面對沈清甯了。
聽她說完沈清雲遞來的消息,陸時安氣得捏緊了拳頭,“真是一幫無恥之徒!卑鄙。”
“不行,我明日必須得在上朝時好好問一問沈自和,一再算計我的未婚妻到底是何居心?”
看他被氣得臉色微紅,手背上的青筋都起來了,沈清甯揚唇一笑,“先别急着生氣,這事畢竟是沈清雲告訴我的,真假還未可知,我找你來是想先跟你通個氣,萬一是真的,那到時候沈家這邊勢必會将此事捅到嶽王府,好借此解除婚約,到時候你得站在我這邊。”
“什麼意思,你還想以身試險?”陸時安不贊同道。
沈清甯伸手覆上他緊緊捏在一起的拳頭,柔聲道:“不以身試險,怎麼揭穿他們的算計?不過你放心,我自己會小心的,你知道的,我身手很厲害的,普通人傷不到我。”
手背像在溫水泡着,一寸寸變得灼熱起來,陸時安輕輕吸了口氣,反手與她五指相扣,“不是我不相信你,但我怕這次他們會狗急跳牆,不單單是抱着毀你名節的目的來的。”
“你是擔心他們想害我性命?”
這話說出來沈清甯都心驚,她知道沈家人對自己沒多少情義,接自己回來不過是貪圖姚家的産業罷了,但自己總歸是沈自和的親生女兒,他或許會利用自己的婚事,或許會想要奪取姚家的産業,但再怎麼樣都不可能會想要害自己的性命吧?
“嗯。”陸時安蹙眉點點頭,“齊王最近似乎有些心急了,完全不是先前那般對一切都勢在必得的樣子,所以我才會擔心。”
沈清甯雙眉緊緊鎖在一起,仔細思量起陸時安的話。
假設姚家有一樣東西,或許那樣東西可以讓他在奪儲的路上更有勝算,所以先前他們才會以婚事算計自己。
自己一旦與嫁進嶽王府,屆時他想要拿到那樣東西隻會變得更難。所以陸硯端必然會動手腳讓他們成不了婚,或者幹脆在成婚前讓自己變成個死人,東西留在沈家,對他來說才是最容易拿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