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年和穆哈托說:“爸爸,你别瞧不上我的工廠,雖然不如你的值錢,但是也很不錯的。”
穆哈托:“我沒有瞧不上,我是覺得你太厲害了。就是離家太遠了,你這麼奔波很累的,不能遷到市區嗎?”
陳年:“……”
您可真敢想,市區是什麼價格?我哪裡敢想,再說了人家也不會讓我工廠在市區裡開。
陳年确實是父母寵愛中長大的,但從小到大都不嬌氣。
穆哈托越說越來氣,最後甚至說;“來這邊這麼辛苦,賺錢多少無所謂,還不如讓你回家,阿爸又不是養不起你,動不動開車幾小時……”
陳年隻管笑,也不争辯,隻是一味哄着。
蔣琰之坐在後排,聽着父女兩談笑風生,始終一言不發。
穆哈托和女兒聊完,看了眼後視鏡問蔣琰之:“小蔣是本地人?”
長輩很容易把這個輩分拉開,蔣琰之先嗯了聲,隔了一會兒才說:“不是,我爺爺是北方人,我奶奶是本地人,我爺爺去世後奶奶搬到這裡的。”
陳年其實也不了解他,隻知道他這個人辦事是靠譜的,朋友相交,再怎麼聊都沒用,隻要辦事相處,才能看出來一個人性格。
俗話說的事兒上見。
蔣琰之可能有很多毛病,陳年并不是他朋友,所以不揣測他人品。
單單幾次和他求助,他做事是很幹脆利落的。
“你是北方人?我以為你就是本地人。”,陳年好奇問。
蔣琰之看她一眼,繼續說:“你們西北和這邊風土完全不同,西北廣袤。”
穆哈托哈哈大笑:“對,這邊看什麼都局促,空氣濕哒哒的像摻着水,一點都不爽利。樓宇縫隙照進來的太陽都沒有溫度,不像我們西北,一眼望不到頭,太陽熱烈,冷冽是冷冽,熱就是熱。不黏糊。”
陳年可能受穆哈托影響就是這樣的性格,熱烈直爽,愛恨分明。
蔣琰之:“我還沒有去過西北,常聽說西北的馬好。”
穆哈托大笑着說:“我家裡就是養馬的,小蔣哪天有空了就來玩,隻管挑一匹,年年小時候就是馬背上長大的,摔打的多了,皮實的很。早知道小時候不能讓她學騎馬。”
陳年扭頭看他嘟囔:“家裡養馬的,我不會騎馬,不讓人笑話。”
蔣琰之問:“你會騎馬?”
穆哈托自豪地介紹:“她的馬可是我當年從外面買回來的,純汗血。當初就那麼一匹白色的,她喜歡漂亮的,寶貝的很,誰也不準騎。我單獨給她養着。”
蔣琰之看了眼陳年。
怪不得,她身上沒有貧窮窘迫的痕迹,隻是有些遲鈍,很不拘小節,應該是單純就是心大,性格粗放而已。
“是嗎?那有時間了一定要去看看。”
穆哈托炫耀女兒的時候十分賣力,立刻說:“年年最開始說,當初做産品的時候,就是送給我的,酒店和馬場的廠區的安保都是她安裝的……”
蔣琰之:“是嗎?袁宵之前說的第一個客戶,是這麼來的?”
陳年絲毫不丢人,大大方方說:“不然呢?我又沒有錢,當然是我爸給我的錢了。”
蔣琰之想起當年查陳年,查到她母親陳晏,出乎他意料,陳年的母親陳晏,芭蕾藝術舞團的領舞,人美氣質佳,年少的時候,名聲很高,受一衆公子哥追捧。
她母親最富饒的地方養出來的明珠,當年追求者很多,隻是最後去了西北,說是去支教,讓一衆追求者們大跌眼鏡,但也從此淡出從前的圈子,徹底消失了。
他當初也沒想到她居然是陳晏的女兒。
因為有個叔叔就是陳晏女士的追求者之一。
哪成想人家在西北,比之前的是非窩裡過的好多了。
“挺好的。”,蔣琰之也說不清楚,反正就是覺得挺好。
他說完才說:“什麼時候去西北一趟嗎,這說的我都想騎馬了。”
穆哈托;“這有什麼難的?這不是正好入冬,下了雪就能騎馬進山……”
幾個人一路上聊着,也快。
新工廠離原來工廠不遠,隔壁是個民營飛機制造公司,兩人進了廠也不見趙印和袁宵兩人,一問說是跑業務去了。
陳年氣的都笑了:”我以為出什麼事了?敢情是求表揚來的?”
陳年給袁宵打電話,袁宵人還在高鐵上,簡短說;“是賣出去的東西出問題了,海斯那邊盯上了咱們,說是專利上的問題,不過我能應付,咱們的代碼都是公開的,尤其顯像設置,你的紅外成像比他們出的早,我估計他們的産品要上了,讓咱們誤打誤撞搶了先,這怪得了誰,技不如人嘛。我這會兒是處理無人機的事情,趙印這個人太精明了,他差點摸到隔壁機庫。我現在出去研究最後的發動機了,老闆你也要加快速度,自動控制系統和你的内參數要盡快給我。”
陳年在他的二倍速的語速中基本聽明白了,低聲說:“我盡快回來,參數我都調整好了。我這邊打擾很大,你先忙吧。”
她扭頭看了眼蔣琰之,他也在給趙印打電話,趙印不了解技術方面的問題,和蔣琰之說了打官司之後的問題。
蔣琰之隻說:“不用理會,既然确定是自己的技術,不存在剽竊。”
趙印嘟囔:“你這麼肯定啊?咱們的錢可比協議先進來。要是惹上官司,錢就打水漂了。”
蔣琰之像保證一樣,十分笃定:“肯定,我可以肯定,陳年這邊不可能有問題。”趙印:“有這句話,什麼事沒有,你放一百個心。”
他說完又說:“我之前碰見楊元亮,他問我你在忙什麼,說你是不是偷偷投資沒帶他。”
蔣琰之:“你别管他。”
等他打完電話,扭頭和穆哈托說:“叔叔第一次來工廠,正好在這邊吃個飯,不是大事。陳年,你有事先去忙。”
陳年要和這邊的财務和銷售開個會。
蔣琰之帶着穆哈托在這邊轉了圈,這邊湖泊水系繁多,西北已經入冬,這邊天氣其實還好,隻是冷,野外田畝綠油油的,伴着湖泊魚塘。
蔣琰之不知道怎麼和人家說的,硬是帶着穆哈托在湖上釣了一下午魚。
等晚飯的時候陳年也不見兩人回來,打電話問了聲,才把兩人催回來了,而且回來還帶了一桶魚。
晚飯就在廠裡吃的,穆哈托笑着說:“這邊魚肥的很。年年快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