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一百塊的份上,桑竟遙飛快安裝好前不久才被搬過來的床,随後被林鹋拽到床上。
一到床上,林鹋就輕聲噓了下:“來了。”
桑竟遙面無表情趴在林鹋身邊,眼神盯着自己的手,堅定得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林鹋已經害怕的幾近窒息。
他曾經是被一個道士帶成這樣的。
這個鬼樓有種魔力。
一旦住進來過,就不會再想着從鬼樓裡搬出去。
即使想搬出去,也做不到。
不是不想搬,而是搬不了。
心裡想搬,但行動上卻做不了任何事的那種。
這個消息傳出去了一次。
從此,就沒有人再住進來了。
這些天來他一直都在心驚膽戰。
現在有了人陪着他,他還是害怕的不得了。
桑竟遙感受到了他的顫抖,沉默幾許,後道:“能跟我講講這個樓的故事嗎?”
林鹋顫抖着點了點頭,輕聲說:
“以前這裡發生過一件滅門案。”
“整家人,一個妹妹,一個哥哥,一對夫妻,還有一個老人,除了哥哥全被殺了。”
“後來,整棟樓的人都陸陸續續死了。”
“就算搬走了,也還是死了,沒人知道他們到底為什麼會死。”
“很多人猜測,是哥哥心有不甘,所以偷摸殺了很多的人。”
“但警察搜索哥哥的位置時,卻發現哥哥已經銷戶了。”
“銷戶代表着什麼……你知道的吧?”
桑竟遙點點頭。
他當然知道,畢竟他之前就幫家裡人銷過戶。
人死了,自然就要銷戶了,留着也沒有意義了。
林鹋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然後警察就轉頭去找那個殺人犯。”
“殺人犯也死了。”
“最後有人在某個地方見到了哥哥。”
“哥哥被抓了,但還是有人被殺死。”
“這是件疑案……”
林鹋忽然停住了口中的話,随後他坦然說:“我其實處過一個男朋友。”
桑竟遙沒被他轉話題的速度驚到,隻是平靜道:“嗯。”
林鹋繼續說:“不過他出軌了,我就跟他分手了。”
之後林鹋陸陸續續說了許多關于他自己的事。
桑竟遙沒聽進去。
他心裡一直都在想死去的那一家子。
之前物業跟他說過一句話。
有一種人犯罪,永遠不會被抓。
就是死人。
而現在這種情況,很可能就是死人做的。
至于這個死人是殺人犯,還是哥哥,就無處可知了。
很快,天亮了。
天蒙蒙亮,林鹋仍然不敢擡頭。
一直到天光大亮,他才擡頭,環視一圈周圍,之後拉起桑竟遙:
“你很幸運,居然沒被鬼捉弄。”
“隻是,你為什麼要住進這裡呢。”
“這可是專門處理靈異事件的人都不敢來的地方,你卻要來。”
桑竟遙認真思考了一下自己來的原因。
他是因為這裡便宜,所以住進這裡的。
但不止。
還因為某種沖動。
心裡有某個暗示,指引着他來到這裡,并告訴他,這裡或許有關于他父親之死的線索。
最後他隻道:“因為窮到快死了,所以租了這,你知道的,在死面前,鬼都不算得上是什麼可怕的東西了。”
“人最怕的還得是窮。”
窮鬼一個的林鹋:“……你說得對。”
桑竟遙馬上就去了花店。
昨天下了一整天的雨,今天倒是個大晴天。
不過桑竟遙并不打算在這裡長待,他打算七點就回去收拾東西。
他買的家具還沒有整理好,況且燈還開不了了。
不過他很好奇林鹋的台燈是用什麼制作的,居然不會受鬼的影響。
花店裡。
白天的時候,不乏有很多情侶來到花店裡購買鮮花。
但免不了有幾對審美對立的。
剛送走對情侶的桑竟遙擡手擦擦汗,往後一坐,開始勸另一對。
“床頭打架床尾和是不是先生?我們是男人就要寬容一些,包容對象審美,情侶都是互相包容的嘛。”
“你很懂?談過多少個?”
無辜被攻擊的單身狗桑竟遙:“……”
傍晚接近七點鐘時,渡奈來了。
桑竟遙手裡拿着鎖,看着渡奈,無奈道:“您來的真是時候。”
渡奈對他笑了笑,在花店裡逛過一圈後,指着角落的菊花說:“給我來一捧,挂牌寫上一路平安。”
桑竟遙便放下手中的鎖,轉身去拿菊花。
将菊花整理到一塊的時候,他順口跟渡奈聊了幾句:“是給家人買的嗎?”
渡奈搖頭:“給仇人買的,我希望他早點去死,一路平安。”
桑竟遙:“……”
他道:“您是個好人。”
都恨到想對方死了,都想着要對方一路平安。
無故被發好人卡的渡奈隻覺得莫名其妙。
給渡奈安排完了送仇人的菊花,桑竟遙本想打一輛車回家。
但手剛剛碰上手機,他又想起了之前那一次打車的意外。
桑竟遙站在花店門口前思考了片刻,最終轉頭看向了渡奈。
渡奈還站在車門旁邊,桑竟遙看過去的時候,他正抱着菊花。
見桑竟遙看向自己,他微微一颔首:“上車吧。”
等坐上了渡奈的車後,桑竟遙才打開手機,去看自己微聊被莫名置頂的那一個好友。
黑色頭像,是昨天給他發奇怪消息的那位。
這次也發了。
【原地等我。】
看着這條消息,桑竟遙擡頭,看向前方正在開車的渡奈。
桑竟遙一向喜歡麻煩别人。
“有鬼給我發消息怎麼破?”
渡奈嘴角抽了抽:“你當我是百度?”
這問問題的語氣,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都像是在百度上随手一搜。
桑竟遙搖頭:“我是認真的。”
渡奈輕輕一點頭:“我知道。”
“如果有鬼給你發消息的話,破不了。”
“畢竟你也要給鬼一個社交圈嘛。”
“但是你要小心鬼打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