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逃離之後，桑竟遙身後也傳來了腳步聲，并且有一道呼吸湊近了自己脖頸，氣息噴在他耳後。

“那我呢，我不小就不水潤了嗎？”

桑竟遙回過頭去。

是渡奈。

渡奈不知道怎麼跟着一塊進來了。

手上原本換成了幹淨的黃色繃帶，在此刻再次沾染上了血漬。

桑竟遙猜測渡奈是通過關于血液的方法，進來這段記憶的。

不過桑竟遙自己也不太知道，他進來這裡，到底有什麼作用。

他不能夠再次改變曆史。

該死的，還是得死。

[夕]警告了一次，那就還會警告第二次。

桑竟遙可沒有僥幸覺得，自己不會被發現。

現在渡奈來了，正好可以跟他讨論一下。

渡奈說那一句話也隻是開開玩笑。

他站在桑竟遙身邊，看着齊蔔離開的背影：“那麼，你來到這裡，可以做些什麼嗎？”

“要改變曆史嗎？”

桑竟遙搖頭：“我不能夠輕易改變曆史。”

渡奈利落的答應了：“行。”

“你這技能，的确不能随便使用。”

“如果沒有副作用，還能夠随便去使用的話，你也不用待在我們這破組織裡了。”

“你直接上交國家，改變一下國家的曆史。”

“你拿上原//子//彈，誰敢來就炸誰。”

桑竟遙認真的說：“這可不能随便開玩笑。”

渡奈也認真的說：“我可沒有開玩笑。”

他道：“我是認真的，如果真能的話，你說咱是不是就減少很多人的犧牲了。”

隻可惜這不是個能實現的夢想。

桑竟遙的技能有副作用。

如果副作用是，改變過于沉重的曆史，就是反作用的話。

那麼這就不是減少，是滅絕。

渡奈最後還是拍了拍桑竟遙肩膀：“好了啦，技能有副作用也不是你的錯。”

“來寶貝我摸摸。”

桑竟遙一擡手，打下他準備亂動的手：“所以我來到這裡，到底是有什麼作用。”

渡奈看着他，神情沒什麼變化：“這可是需要你自己鑽研的。”

他攤開了手：“你的能力，你自己選擇。”

“不過要是你思考累了，也何嘗不能來我這抱一個？”

桑竟遙蹙眉想着，到最後似乎是想出了個門路，直接原地坐下，哪也不去。

渡奈看他：“……”

他跟着一塊坐：“怎麼，想不出來幹脆放棄？”

“太好了，正好我也累了。”

反正在這裡面也左右不過五分鐘的時間。

渡奈可不覺得，之前桑竟遙改變林餘的死，就隻是靠着這短短的五分鐘。

桑竟遙卻搖頭：“我進來改變不了死，但沒說，不能改變齊蔔死之前的經曆。”

“反正話都說出去了，那就幹脆演追求者演到底好了。”

說到這，他轉過頭去，對渡奈說：“還有，關于你說的我一直都沒說話。”

“我不認同。”

“我一直都有說話。”

“曲戍行能聽到，方雪青能聽到。”

“看上去……像是你聽不到我說話的聲音？”

“更多時候你都需要時間去猜我的意思。”

“而且有時候，你甚至能夠聽到我沒有說過的内容。”

桑竟遙與渡奈對視着：“我想知道，這是你能力的一部分，還是……”

“緣？”

渡奈低頭看着身下的草：“這可說不上緣不緣的問題。”

“倒像是我和你太過有緣，所以上天故意封閉的一個五感之一。”

渡奈掐指一算：“肯定是我騎老奶奶過馬路過少了。”

“都被上天給遺忘了。”

“得多騎騎，不然到時候我視覺也沒了。”

桑竟遙垂着眼簾看他：“你開心就行。”

新枇一中放學時間一向很晚。

桑竟遙在這裡讀了兩年。

幾乎每天都要罵一遍放學時間。

當然，在罵放學時間以外，他除了睡覺就是睡覺，雖說有時候會蘇醒過來，認認真真去上個課。

渡奈看了一眼身後的樹：“怪不得邪門。”

“種了一大堆這樣招陰的樹。”

“雖然好看，但這些可不能不信。”

桑竟遙看着這些樹，無故覺得躺了無數次的背後有些涼，“我一直都坐這邊看書。”

“……”

“你不算，鬼看到你不跑都算好了。”

說着，渡奈從口袋中掏出一把符，跟數錢一樣找了會，最後抽出一張桑竟遙從未見過的符扔出去。

一聲嘯叫倏地傳進桑竟遙耳中。

桑竟遙擡手捂住了耳朵，轉頭看去。

那是一個女鬼，女鬼渾身濕漉漉的，頭很大，但身體還是嬰兒的狀态，看上去又驚悚又滑稽。

渡奈表情淡淡：“就好比這種。”

“我招陰，你驅鬼。”

“第一次看到你時，你身邊有小鬼，但一靠近你就害怕的跑了。”

渡奈繼續數符：“我看不到鬼，但我能感受到鬼的波動。”

“等周末我送你去培訓一下。”

“培訓之前送你一句話。”

“堅信世界上沒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