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奈來的很準時。
剛一出校門,桑竟遙一眼就看見了熟悉的黑車。
不過這一輛應該是另一輛。
沒什麼原因,就隻是因為最開始的那一輛已經被炸了。
學校宿舍雖然已經解決了,但桑竟遙也沒心思再住宿了。
原來用僅剩的錢租的那一個屋子,也是兇宅。
所以就隻能夠回渡奈的莊園去。
但路上,渡奈說:“先不回去,林餘說,他想見見你。”
林餘,桑竟遙還記得。
就是之前把他綁了的那個兇手。
他低頭寫着作業,把最後一道題寫完,擡起頭。
車子已經到了地方,渡奈也不出聲提醒,就在前頭玩着手機,等他寫完作業。
桑竟遙把作業收起來,邊下車邊道:“我還沒見過現在的林餘。”
以前的林餘,他已經見過了。
說不上像通緝照片上那樣醜,反倒挺清秀的。
渡奈将車鎖上,“你早就見過了。”
聞言,桑竟遙回頭:“什麼?”
渡奈擡手,将微長的頭發撸上頭頂,耐心解釋:“我說,你早就見過了。”
“林鹋就是林餘。”
“為什麼他隻有我們能見到,是個值得深思的問題。”
“通緝照片上的,也弄錯了。”
“他是個鬼混,會到處附身,就連你所見到的林鹋,也是他附身的肉//體,所以你認不出來是自然。”
他擡手,捏了捏桑竟遙的肩膀:“還有那個房東。”
“不然你以為,為什麼這種鬼樓還會被販賣,應該早早封禁了才對。”
桑竟遙看着他,回想起之前的不對勁。
怪不得,怪不得渡奈說的入住時間,跟房東說的不一緻。
鬼沒有時間觀念,過去了多少年,過去了多少秒,都不知道。
就算是過去了好幾十年,對鬼來說,也隻是彈指一瞬。
鬼如果沒有引路人引導轉生,那麼它存在上百年都是有可能的。
這也是為什麼,林餘的計劃會出現漏洞。
關押林餘的看守所,是全市最森嚴的看守所。
桑竟遙走進去,能看到許許多多的犯人,各自有序的做着自己的事。
在這裡看守的,一般都是有實力逃出看守所的。
林餘畢竟有附身的前科在,誰也沒辦法保證,林餘會不會依靠附身,逃出看守所。
所以這個看守所,也是貼有專人畫的符紙的。
貼在圍欄,孤魂野鬼都進不來。
林餘那張臉還是那幅樣子。
精明,且陰鸷的。
桑竟遙一來,林餘就擡起了眼皮:“你來了。”
“……很高興你能夠來。”
他手上還拷着手铐,說着說着,似乎是有些激動了,直接兩隻手都放到了闆上:“謝謝你。”
“真的謝謝你,救了我。”
“你真的,讓我很驚喜。”
“我以為我一輩子都要輪回在那兒了……”
桑竟遙站在薄薄一層的隔音玻璃前,看了眼唯一可以用來對話的那幾個孔。
“我沒想過改變你的結局。”
他很平靜的叙述着一個事實:“我那時候沒認出來那是你,所以救了你。”
“過去的還是讓它過去吧。”
說完,他就站在原地,等着林餘提起下一個内容。
林餘看着他,所攜帶的熱情并沒有因為他的話,而退散下去:“我知道。”
“我知道你不能改變結局。”
“我們所有鬼都知道。”
桑竟遙忽的蹙起了眉,往前一步:“所有?”
探監室裡隻有他和林餘在。
渡奈站在外面,沒有進來。
如果這是個關于他的秘密的話,在這裡也不是不能夠說。
林餘點了點頭:“你是我們的[主]。”
“隻有你能夠渡我們。”
“也隻有你可以渡我們。”
桑竟遙還是有些沒理解:“什麼叫做我是你們的[主]?”
林餘隻是笑:“我不知道太多,但我們絕對聽從你。”
“我可以告訴你我的作案動機,作案手法!”
林餘笑容非常癫狂,眼裡甚至多了點‘偏執’的情緒。
“我很簡單的!隻是我的家人虐待我,還有樓裡的其他人,總是語言上侮辱我,甚至有小孩子欺負我。”
“我看他們不順眼,所以在死之後,把他們都給殺了。”
“但你來之後,就是我活着把他們給殺了。”
桑竟遙微微彎身,隔着玻璃與林餘對視。
[主]。
和[夕]這個身份的性質,會不會有差不多的意思?
如果有的話,那他和[夕]絕對有着緊密相連的關系。
不論是什麼關系,他跟[夕]都撇不清。
警方似乎是沒從林餘口中挖出任何内容。
在把整件事問清楚後,桑竟遙告知了警方。
等做完口供,再回到莊園,已經很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