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蘇見思身後的那頭牛也跟着哞了一聲。
曲戍行悄咪咪的側頭去與渡奈說話:“這次他怎麼直接就亮真身了?”
“以往他可都隻是叫别人來考驗的。”
渡奈對這個結果并不意外:“他的性格你應該也熟悉。”
蘇見思又說了幾句歡迎的話,随後就帶着他們往村裡走。
古隴村是個很古老的村子。
從路邊的那些建築物,莊稼地,以及遠山上數不清的茶葉來看,這裡起碼比普通村子要發展的好。
蘇見思就走在前方,仔仔細細的介紹着:“山上的是我們種的隴茶茶葉。”
“如若是對隴茶感興趣的,可在白天上山去逛一逛,但晚上就不要去了。”
他轉過頭來,細嫩白淨的一張臉上表情淡淡,眸子裡也是黑黝黝的一片,看不見任何東西:
“古隴村不會有任何外來靈異體,但不代表沒有村内的靈異體。”
順帶着他的手擡起,指向山路:“山上蓋有我們村的祠堂。”
“晚上天涼,再加上他們出來逛,回來就可能發燒了。”
蘇見思表情很淡:“就是這麼簡單。”
“古隴村早晚溫差很大,晚上還是不要出來亂逛的好。”
桑竟遙一邊聽着,一邊看着他耳朵上的耳墜。
随後,他側頭問渡奈:“你們的耳墜,還是師祖統一發放的嗎?”
已經不是相像的地步了,而是一模一樣的地步。
蘇見思耳朵上的耳垂,銅錢制作的材質,與渡奈的同出一轍。
并且那流蘇制作的手藝也是,可以說,絕對是同一個人制作出來的耳墜。
況且桑竟遙還沒在其它地方見過,會有這種耳墜賣出。
單單是銅錢正中央鑲嵌的玉石,就是市面上很難見到的材質了。
渡奈笑了聲,看着蘇見思的背影:“當然不是。”
“隻是……我是他一手養大的。”
桑竟遙沒想到會是這個真相。
他雖然也有想過,會不會蘇見思以前還抱過渡奈小時候。
但從來沒想過,蘇見思會是把渡奈養大的人。
渡奈似是看出來了他的疑惑,趁着曲戍行在前面煩蘇見思,對他道:
“曲戍行也算是他養大的。”
“隻要世世代代都是這行的,後代一般都會交給青龍門養育,也有些會交給玄武門。”
渡奈掰着手指幫他理解:“因為我們這行的,一般身上都會積累怨氣,有時候積累的多了,就命短了。”
“我出生時,算上母親難産而亡,家裡人就隻剩下我一個了。”
他帶着笑:“出生即當家,是我們的命運。”
桑竟遙微張着唇,開開合合,好幾回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渡奈卻沒覺得有什麼:“所以我需要你這個貴人。”
曲戍行這時候灰溜溜的被趕回來了。
他擡手刮了刮鼻子:“蘇見思的複制體真是越來越暴躁了。”
渡奈毫不留情的嘲笑:“平時這麼淡的一個人,能被你騷擾煩真是個奇迹。”
曲戍行:“……”
村子裡的村民沒有因為他們的到來,而改變生活習慣。
路上有數不清的人端着竹編盤子曬茶葉,一邊曬着茶葉一邊看他們。
等走到山腳下,蘇見思停了下來。
他轉過身來,道:“這幾天諸位就住在我的大院裡。”
蘇見思的大院很大,進去後,光是前院就種了一棵龐大的榕樹。
榕樹葉很密,樹上那些彎彎繞繞的樹枝上,還挂了數不清的祈願牌。
但走進去前,跨過高高的門檻,還有一扇門,沒有門闆,沒有牆面,隻有一扇門框。
蘇見思從中跨過去後,轉身過來說:“但記住,平時不要跨過終門。”
“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就是傳下來的一個規矩。”
渡奈帶着人從右邊走過去,唯有曲戍行從左邊走到蘇見思旁邊。
等走進大院,桑竟遙才看清楚了,大院中不隻有榕樹,四處角落還種了竹。
控制的很好,就隻是在角落生長。
“上山去嗎?”
耳邊突然傳來一道清冽的聲音。
桑竟遙回頭看去。
蘇見思就站在他的身邊,這時候,他已經脫了外面的那件長衫,就隻是穿着裡面那件白色内襯。
桑竟遙擡頭看了眼遠處的山:“嗯。”
蘇見思輕點了頭,沒什麼表情的看了眼渡奈。
渡奈帶着所有人後退一步,聳聳肩:“行,那我們去另一邊?”
蘇見思隻是垂着頭,思考片刻後,道:“去,帶上香,跟上來。”
渡奈擡了擡下颚,轉身就帶着所有人離開了。
院内一下子少了許多人氣。
立即變得冷清,但還是時不時有暖風吹過。
蘇見思走進最中間的大廳裡,桑竟遙跟在身後,一擡頭,就看見了大廳主位上方的照片。
那是個大合照。
由灰黑白色構成的老式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