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我是蘇村長叫來帶路的。”
“也是負責記錄你的試煉過程的。”
“雖然說吧,蘇村長他本身就能感覺到,你是如何度過試煉的。”
老人擡起手,摸了摸自己下巴的胡子:“但是呢,這件事裡,說到底還是需要個帶路人的。”
“他是個容易心軟的,所以呢,大多數時候,都是一開始嚴格,到後面就會心軟的放松試煉。”
桑竟遙疑惑:“你對他很了解的樣子,你是他的誰?”
老人隻是笑,一雙眼睛藏在濃密的大白眉毛下:“我是上一任村長。”
“他從一開始,其實并不想當村長的。”
“但奈何,他來了沒多久,我就駕鶴西去了,村子裡所有人都想讓他當上這個村長,于是就被趕鴨子上架,當上了古隴村的村長了。”
這些事和試煉是無關的。
老頭說完後,也反應了過來。
但他并不覺得有什麼,轉身過去往祠堂邊走,走到一半還回頭來看桑竟遙有沒有跟上。
一開始桑竟遙沒跟上去。
但後面觀察清楚了這老頭後,他也上前去扶住了老頭。
等走進祠堂,老頭邊走邊點頭:“你心理素質還挺好的,在這種情況下,居然沒有慌。”
他從桑竟遙籃子裡拿出個蘋果,放到嘴邊,啃了一口。
剛啃下一口,他就‘哎喲哎喲’的叫了起來:“我的牙我的牙!”
桑竟遙連忙伸手去拿回蘋果。
老頭憐惜的摸了摸自己的牙,随後便伸手在嘴裡摸索了下,摸出來張用金子做的薄片。
不是很薄,邊緣都被打磨的很圓潤。
别說不小心了,就算是刻意去割,也是割不開任何東西的。
老頭眯着眼睛看了會,在中間看到了用瘦金體寫着的話:
【蘋果硬,吃了掉牙自己負責。】
老頭越看越覺得牙疼:“……”
他将金片放到身上長袍内,走到桑竟遙身邊。
“現在呢,我來跟你說一下,我們需要的第一個考驗。”
桑竟遙放下籃子,拿着手中的香,看着他。
“定心神。”
老頭摸着自己的胡子,“所謂定心神。”
“就是需要你保證自己不會心神不定。”
“并且保證無論遇到任何情況,都可以保證,自己的靈魂不會離開身體。”
“并且無論遇到任何情況,都要保持冷靜。”
老頭在自己的長袍裡掏了掏,從中掏出個紙條:“然後蘇村長給的提示是……”
“沒有。”
“不好意思,我來的路上忘帶了。”
桑竟遙張着嘴,一時間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老頭龇着牙笑道:“沒事,隻要你保持冷靜,就屁事沒有。”
他轉身大步往祠堂外跑:“你加油!!把香給上了,在這待到香燃盡!外邊的大霧散開!”
“然後你就上山去!”
很不靠譜的一個老頭。
不知道為什麼蘇見思會派這麼個人,來作為引路人。
假如這老頭連着要引路這件事都忘了,豈不是白安排了?
桑竟遙搖着頭,把頭扭回來,取出籃子裡面的香和蠟燭。
整個祠堂其實并不是很大。
和很多富貴人家的老宅一樣,正中間就是靈牌。
左右兩邊則是族譜、家族規矩。
而這裡似乎有什麼東西,阻隔了外邊的濃霧。
使得那些濃霧恰恰好的,被隔絕在祠堂門檻外。
籃子裡就有打火機,桑竟遙拿出打火機,先點燃三根紅色細蠟燭,插在香灰爐的左右上的位置。
做完了這件事,他才拿着三根香,頭部靠近蠟燭點燃,才擡手将香抵在額頭上。
但一擡頭,眼前就出現了好幾個瞳仁全黑的鬼。
“……”
那鬼并不像人。
正是這點,才讓桑竟遙能夠一眼看出,那不是人假扮的。
那幾個鬼身上都穿着複古式裝扮,分别趴在靈牌上,正中央的神像上,放貢品的桌子上。
其中一隻鬼就在桑竟遙面前。
桑竟遙視若無睹,站在桌前,鞠了個深躬。
再直起身來,那三隻鬼已經全部站到了桑竟遙面前,伸出手來。
若是普通人站在這,非得被這三隻鬼吓出個精神病不可。
但桑竟遙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鬼了。
屍水都見過了,這樣的三隻鬼,就更沒什麼可怕的了。
桑竟遙垂眸,看見香灰爐上,原本燃着的蠟燭已經熄了。
他硬着頭皮拜完三下,将香插到香灰爐上,才拿起打火機,重新點燃蠟燭。
但他可以肯定,隻要這三隻鬼在這守着,這蠟燭就不可能安安分分的燃燒完。
果不其然,一眨眼的功夫,三隻鬼再次全部探着頭,站到了桑竟遙面前。
桑竟遙面色平常。
他伸手拿起打火機,來回按壓幾下,思考了會。
定心神。
就是保住自己的靈魂。
香、蠟燭這些可以再次點燃。
但靈魂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