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參加過會議,你是新來的新人?”
桑竟遙有些心不在焉,因為外面的暴雪,一會可能要迎接的失聯讓他有些急躁:“算是吧。”
聽見他這句,虛弱男人便開始緩緩解釋:“還有一批人,渴望世界毀滅。”
“别笑我,我也覺得這中二,這是他們組織的宣言。”
男人臉上露出嫌棄表情來:“他們會在重要場合出現,能帶來的傷害不大,但很煩人。”
“可又确認有一些人很厲害,否則我也不可能出現在這。”
剛剛說完,他餘光瞥見眼前少年坐了下來,手放在地面上,并以少年為中心,鏡面出現紅黑色煙霧。
但隻存在于鏡面裡端。
“喂小子,你是想提前死嗎。”
他忍不住道。
桑竟遙沒看他,隻是說:“多大的靈力輸出能把這炸了。”
男人下意識說:“至少有靈魂現形——”
說完他又勸:“我就沒見過多少靈魂可以現身的,而且大多數都隻有自身靈魂,還沒有幻化靈魂現身。”
桑竟遙沒作搭理。
身體裡面,靈魂的熱度全部被傳遞,從手心傳進玻璃裡面。
手下的鏡面開始發燙。
男人還欲說些什麼,就見那原本完整的鏡面,随着時間推移,開始一點點裂開,到最後,從縫隙裡面長出來朵朵蓮花。
他瞪大了眼睛,再擡頭去看,周圍的玻璃一瞬間破碎,仿佛烈火焚身一般,身上灼熱一刹,等冷卻,眼前已經是一片雪地。
桑竟遙站起來,額頭上的蓮花圖案還沒暗下去:“也不是很難。”
男人:“……”
他張着嘴,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踉踉跄跄站起來後,就隻憋出來一句:“……我操。”
可能是剛剛拖延的時間實在是久,現在脫離了幻境,桑竟遙無論從哪個方向,都再看不到渡奈他們的身影。
這種進退兩難的狀況,還真讓他撞上了。
“你絕對不是新人,新人大多不可能有你這樣的力量。”
身後男人還在喃喃。
桑竟遙沒做搭理,他往前一步,四處看了看:“我要做的事跟你不一樣,你找個地方躲着,盡量别讓自己暴露在雪裡面。”
說着,他擡起手,擋住自己眼前的雪往前走。
因為這冷風刮得更加有力,他走起來比之前要費勁,每走一步,都會在地上印下明顯腳印。
男人聽話的沒跟上去。
這種時候,他幫不上忙,跟在桑竟遙後面,可能還會拖後腿。
暴雪之中,桑竟遙走了好一段距離,都沒有找到任何蹤迹。
看來光靠走是找不到人的了。
那就隻能靠玄學。
桑竟遙拿出枚硬币,把斷掉的紅繩綁在上面,随後開始搖。
張開手,是反面。
他垂着眉,又搖了兩遍,之後才找了個方向開始走。
沒什麼用,蘇見思殘留在紅繩上的氣息太少。
大概是習慣,蘇見思的氣息很内斂,通常都沒辦法感受道,隻有在需要用的時候,才會大範圍的擴散。
他這約等于浪費了下時間。
茫茫大雪裡,桑竟遙并不覺得自己能找到渡奈他們。
不過也沒想着絕對不能。
現在也隻是看看亂撞能不能撞見,如果能那就最好,不能的話,他也隻能動用一下無知者的認知。
正想着,桑竟遙擡起眼睛,一眼就看見前方有個路牌。
皚皚大雪,如果不是他有心去看了,可能還看不到那一個路牌。
但在這裡出現個路牌,可能是幻覺,也可能就是蘇見思他們走過的路。
蘇見思他們不可能原地等待,但路上絕對會挑些有特征的地方,給他留下蹤迹。
桑竟遙眯着眼看了眼,發現并不能看清楚路牌上的内容,便擡腳往前走,打算走近之後,再好好看看。
還沒等走近,他又停下腳步來,眼睛盯着路牌看。
路牌上沒什麼字,隻是一個箭頭,标明了不要再往前走。
但關鍵的,不是路牌上的内容。
而是路牌下面,正正站着的那個人。
那人一頭白發,身上穿着白色棒球服,随着風的吹動,每根發絲都飛舞着。
下一刻,那人轉過頭,三步距離之外的桑竟遙能清楚看見他表情。
這張臉對他來說,很陌生,無論是在哪個地方,他都沒見過。
蘇見思沒說過隻有他們進來,也沒說過除他們以外,還會有人進來這裡。
因如此,桑竟遙也不敢妄下定論,這個人是男人口中“想世界毀滅”的那群人之一。
那人雖一頭白發,臉卻是很年輕的。
看上去跟桑竟遙差不多年齡。
隻是雙眼是異瞳,一邊黑色,一邊紅色。
跟桑竟遙對視着,他笑了笑,後用一把脆生生的少年音色道:
“這裡可真是難走,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