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寄寒的眼緩慢地眨了兩下,笑了:“怎麼突然給我帶糖水?這是你自己做的嗎?”
白沅點點頭:“寄寒哥之前投喂了我好幾次小蛋糕,所以我現在也投桃報李來投喂你啦。”
謝寄寒莞爾。
白沅邊跟謝寄寒有一搭沒一搭地絮叨着些什麼,邊小心地把糖水們從保溫袋裡拿出來,擺到茶幾上。
謝寄寒就站在白沅不遠處,溫和地注視着白沅,時不時地應和着白沅的閑話。
低着頭忙活的白沅,不出意料地錯過了謝寄寒那溫柔到,已經有些越過他認知裡,兩人關系的眼神。
當他再次擡起頭時,看到的依舊是那個,神情謙和,挑不出錯的謝寄寒。
白沅問:“寄寒哥想現在吃嗎?”
“看你,”謝寄寒笑,“我的觀點是蹭吃蹭喝的人沒有資格提要求。”
白沅跟謝寄寒對視了一下,眨巴眨巴眼睛,覺得自己耳根又莫名其妙有點燒了。
可能是今天外面太熱了并且屋裡空調開太低了吧。
畢竟是三十多度的大太陽天呢......!
白沅就這麼說服了自己。
然後他就順勢說:“那就等一會兒吧,這個天氣,糖水冰一冰更好喝。我早上趕着出門,它們都還不怎麼冰呢。”
說着,白沅就開始探頭探腦找冰箱。
謝寄寒說:“如果隻是想喝冰一點的,我這裡有冰塊。”
白沅的動作停頓了一下,歪頭陷入沉思。
謝寄寒問:“怎麼了?不能加冰塊嗎?”
謝寄寒倒是有聽說過粵海人在吃這一方面經常有些奇奇怪怪的執着。
但是他最近去搜索相關内容的時候,也有刷到華南一帶的大桶糖水攤。謝寄寒記得攤主的做法就是往桶裡加很多冰塊,來保證糖水始終是冰的。
所以按理來說應該不存在糖水不能加冰塊這件事......難道萬惡的網絡又把他玩弄于股掌之間了?
白沅眨眨眼,又眨眨眼,這才說:“倒也不是不能加......隻是我沒有試過。我居然一直都沒有想到這個辦法嗎?”
白沅又陷入了思考。
謝寄寒心底小小松了一口氣,被逗樂了:“為什麼之前一直都沒嘗試過?”
他記得白沅可是無冰不歡的。
白沅面無表情:“因為被媽媽看到會得到一頓唠叨,然後三天内隻要有點不舒服都會被歸功于我膽大包天往糖水裡加冰。”
實際上在家裡的時候,但凡白沅在一天裡被媽媽撞到兩三次從冰箱裡拿喝的,就要開始汗流浃背了,哪裡還敢進行其他進一步的危險操作?
謝寄寒聽完愣了一下,沒忍住偏開頭笑了。
見氣氛正好,謝寄寒也就繼續追問下去,去了解這些可有可無的小細節。
“那後面上大學,包括現在出來拍戲的時候,為什麼沒有想着去試一下?”
白沅也絲毫不介意,轉轉眼珠子跟謝寄寒分享:“可能因為我本身就是不太喜歡變動的那種人吧。”
“就比如說,如果我在一家奶茶店裡喝到了我覺得好喝的、我喜歡喝的一款奶茶,那我以後再去那家店,基本都隻會點那一款。”
白沅邊跟在謝寄寒後面,往冰箱那走,一邊絮絮叨叨:“我個人不太喜歡去‘試毒’,不管是在哪方面的。加上我從小就這麼喝糖水,都習慣了,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好的,就懶得去嘗試新的辦法了。”
謝寄寒幾不可察地吸了口氣,再慢慢吐出來:“這樣。”
白沅笑着點頭。
不知道為什麼,他感覺剛剛有一瞬間,謝寄寒的眼神好像很複雜。
好像有猶豫,又有為難,還有些若有所思。
但白沅能比較清晰感受到的是,在某一刻,謝寄寒的談性不如剛剛高了。
白沅不明白是發生了什麼,但他還沒來得及思考,就看到謝寄寒已經迅速恢複成了那副和熙的樣子。
就好像方才那一刹那的低沉隻是白沅的錯覺一樣。
錯覺嗎......?
白沅想,這幾天的錯覺是不是有點太多了?
還沒來得及深思,謝寄寒的詢問就打斷了白沅的思路。
“那還需要冰塊嗎?還是直接放冰箱?”
白沅想了想,說:“我突然覺得,偶爾嘗試一次新東西,也不是什麼壞事。”
說完,白沅就歪着頭和謝寄寒對視。
幾秒後,兩人幾乎同時偏過頭,笑了。
“真勇敢。”謝寄寒沒忍住,伸手輕輕揉了揉白沅的頭發。
這個動作有點太親近了。
白沅愣了一下,但意外的,他心裡居然沒有感覺到有什麼不舒服。
隻是覺得臉有點燒。
莫名的,白沅覺得現在就往糖水裡猛猛加冰然後趕緊大喝一口,可能是他今天做的最正确的決定。
再擡起頭時,白沅就看見謝寄寒眼裡的笑意更濃了幾分。
謝寄寒轉身蹲下,從小冰箱裡拿出一個冰盒。
站起來的時候,被動作掀起的T恤露出了謝寄寒一小段勁瘦的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