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士兵毫不留情的踏過地上的商品,貝茜看着地上碎落的商品心疼不已,“你們太過分了!”
本和埃絲特互相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出擔憂,但幸好制作宣傳單的材料都提前藏好,士兵們在房子裡轉了一圈無功而返。
士兵長官回想起他未能順利抓捕愛國者被上級大罵的經曆,咬牙切齒地說:“把他們都抓起來關進牢裡!”
“冤枉啊長官!”
“放開我!”
埃絲特和貝茜被士兵抓住,兩個女性柔弱的力氣根本掙脫不過士兵,被生拉硬拽拖出雜貨鋪。
吵鬧聲引得圍觀的鄰居指指點,有人試圖上前阻止卻又被立馬拉回來,不論對錯,隻要得罪英軍被帶走,即便能活着回來也要脫一層皮。
本奮力掙紮,推開兩個士兵,從櫃底掏出獵槍,黑漆漆的槍口對準士兵長官,怒吼一聲:“去死吧!”
“砰!”本的獵槍突然轟鳴,硝煙在狹小的空間裡炸開。
子彈徑直穿透士兵長官的肩甲,炸開一朵血花,他慘叫着踉跄後退,撞倒整排貨架。
“該死的強盜!”本幹脆利落的又撞上一發子彈,舉槍沖着士兵嘶吼,“滾出我們的土地!”
“父親!”
“本!”
母女二人的呼喊聲,伴随着獵槍的又一次轟鳴,在本面前的士兵捂着血流不止的耳朵倒在地上,然而另外一名緊跟的士兵,卻已将刺刀刺進本的身體,刀刃在胸前透出半寸血光。
“我……絕不允許你們踐踏這裡!”本用最後的力氣,狠狠将槍托砸在士兵腦袋上。
“有襲擊,快支援!”附近巡邏的兩隊英軍聽見槍聲,急忙趕過來,圍觀的人群紛紛逃走。
支援的英軍看着倒地的士兵和哭泣的埃絲特母女,憤怒地說:“把他們都抓起來!”
話音剛落,一道身影從天而降,袖劍沒入他的咽喉滑出一條血線,身旁的士兵甚至來不及反應,腦袋已被戰斧削開。
身穿藍白衣袍的男人,宛如一頭雄獅,動作行雲流水,幹脆而利落,戰斧勾住士兵的槍管,借勢旋身,袖劍自下而上挑開其下颚。
有士兵想趁機傷害埃絲特母女二人,男人疾沖而來甩出戰斧正中顱頂,随即拔出戰斧擋住旁邊刺來的鋼刀,反手奪過鋼刀生猛地插進士兵身體。
鮮紅的血水像染料,不斷噴灑在男人衣袍上,直到最後一名士兵被他用斧子連砍數下倒地。
往日氣焰嚣張的英軍,竟被一個男人單方面虐殺。
埃絲特和貝茜目瞪口呆,聽見本的痛苦的呻吟,才回過神趕過去。
本艱難地攥住埃絲特的手腕,“告訴喬納斯……為了自由……不要放棄……否則犧牲就失去意義……”他的氣息越來越弱,發出一聲悶響,便沒了動靜 。
“趁英軍的支援還沒來,你們帶他去酒館,請醫生救治。”男人的聲音低沉而堅定,躲在暗處立馬有幾名裝扮樸素的路人走出來擡起本。
跟在後面的貝茜,忍不住悄悄回望一眼,男人渾身是血握着斧子站在原地,面容隐藏在鷹嘴帽下看不真切,他魁梧強壯的身體像座移動的山,周身散發着令人心安的力量。
這是一個強大到以一敵十的男人。
仿佛感受到她的視線,對方犀利的目光從鷹嘴帽下看過來,“你在這附近有見過一個金色卷發的女孩嗎?”他的聲音與方才虐殺英軍的狠辣不同,溫和而平靜,擡起染血的手在肩膀處比劃,“她大概這麼高,有一雙藍色的眼睛,是個很美麗的女孩……”
貝茜愣住,這個描述,似乎很像安德莉亞?
“你要找的人,她可能在碼頭。”
話音剛落,男人立馬踩上屋邊的木箱,皮靴踏過斑駁磚牆,手掌熟練地扣住牆縫凸起,轉瞬攀至屋檐,身形迅捷地在房頂上奔跑,眨眼間便消失在貝茜詫異的視野中。
給喬納斯送完午餐,安德莉亞恍惚地走在街道上,路兩邊的櫥窗裡漂亮精緻的服裝首飾琳琅滿目,曾經的她隻要喜歡,通通都能買回,而不是像現在,隻是站在門口看一眼,就被商鋪店員嫌棄的揮手驅趕。
她為了康納吃了這麼多苦,如果對方真的抛棄她……她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心裡的不安像滾下山的雪球,越來越大。
眼淚不知不覺就流了下來,她踉跄着躲進旁邊巷道,對着惡臭的垃圾堆嗚咽哭泣。
不論走到哪都是這糟糕的環境、樸素醜陋的衣服、幹澀難吃的食物、潮濕發黴的房子,每一個都像是在和她作對,隻因為她喜歡康納。
究竟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直到哭得力竭,安德莉亞才用袖口胡亂抹抹臉,顫抖着身子走出巷道返回卡特雜貨鋪,她扯扯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掩飾住哭泣過的痕迹。
然而卡特雜貨鋪周圍卻站滿了英軍,有士兵不斷從房子裡搬出他們制作宣傳單的材料,地上還有大片大片觸目驚心的血漬。
安德莉亞吓得像塊木樁,呆呆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