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立承受不了他這墨迹的勁兒,直接走到門口親自看,等看清男人的臉,他原本傲慢的語氣頓時消失的無影蹤,轉而規矩了起來,嗫嚅着嘴唇:“舅舅……您怎麼回來了?”
路硯舟看了他一眼,低頭換鞋,“最近法院不忙,我回來看看。”
鞋換好後,他轉頭看了眼低着頭沒出聲的omega,“這位是,你朋友?”
路立承滿不在意的一擺手,語氣裡滿不在意:“不是朋友,他就是嚴家送來的那個omega。”
嚴知樂在路立承走近的時候就默默往後退,盡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男人了然,原來是前些天說要給路立承找個omega,找的就是眼前這位。
聽到他用這不尊重人的語氣介紹自己的未來伴侶,路硯舟皺了皺眉,面色嚴肅。
“立承,既然是你的未婚夫,就應該給他應有的尊重,至少在介紹他的時候不要用這樣的語氣。”
路立承低低哦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
路硯舟看向一旁的Omega,略一點頭,聲音寬厚:“如果立承有哪裡做的不好,請你多擔待。”
嚴知樂連連擺手,不敢直視對方的眼睛,“沒有沒有,路……少爺對我很好,謝謝您。”
他這話說出來,三個人都知道是假的。
路硯舟是知道自己外甥那些花花腸子的,他玩弄的omega沒有一百也有幾十。自他成年後,大姐幫他料理了不少麻煩事,着實讓人頭疼。
他看着面前omega的發頂,又看了眼一旁一臉無所謂的路立承,心底暗暗歎了口氣。
心中對這個omega未來的日子有了大概的估計。
他想了想,還是勸了兩句:“立承,以後小嚴就是你親近的人,要像對家人一樣對待他,不要總是這麼刻薄。”
他像每個操心的家長,明明知道這些說教的話聽起來并不好,對方也不一定會聽,但還是要說。
至少要讓聽的人掌握好該有的分寸。
路立承努努嘴,小聲嘟囔:“他算哪門子家裡人……”
他自以為聲音不大,但這裡一共就他們三個,想不聽到都難。
果不其然,聽到他悄悄念叨些什麼後,路硯舟臉色徹底黑了,連名帶姓的警告他:“路立承。”
他頓時就蔫兒了,擡手摸了摸後腦勺,“知道了舅舅。”
路硯舟不成器的看了他一眼,吐出一口濁氣,轉過頭不願再看他,又跟嚴知樂交代:“如果他有什麼欺負你的地方,可以随時來找我,或者找他母親也可以。”
嚴知樂抿着嘴點點頭,表示他知道的。
“嗯,我先上樓了。”路硯舟手上還拿着公文包,轉頭對路立承交代,“你小舅舅回來後,讓他去一趟我書房。”
路立承點點頭,一臉乖巧:“好的舅舅。”
說完後,看着路硯舟的背影上了樓,他才緩緩呼出一口氣。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拍到一半,想起來嚴知樂還站在旁邊,又換上了一臉嫌棄。
“看什麼,趕緊回你房間去。”
這次嚴知樂竟然沒有乖乖聽話離開,反而問他:“舅舅是明星嗎?我看着總覺得有些眼熟。”
路立承聽到他的稱呼,冷笑一聲:“怎麼?這就叫上舅舅了,嚴家就是這樣教你怎麼不知廉恥的?”
嚴知樂才來路家一周,對路立承時不時難聽的話已經免疫了,他半仰着頭,忽視他的嘲諷,靜靜等着自己想要的答案。
路立承很少被他這麼直勾勾的盯着,有些招架不住。
他煩躁地撇開頭:“不是,我舅舅是最高法的首席法官,你能見到他估計也就是新聞上見到的。”
“哦。那我大概是在新聞上見到的吧。”他還是那副平淡的表情,語氣也是淡淡的,沒有什麼情緒起伏。
路立承見他一臉平淡,少見認真地解釋:“他是曆任首席法官中最年輕的,凡事他經手的案子,沒有一樁能讓人挑出錯的。去年那起沒人敢接的爆炸案,最後就是交給我舅舅判的,判決結果沒有一個人說不滿意。”
“而且自打我舅舅坐上這個位置,很多人都蠢蠢欲動想把他拉下來,給他送禮送人,他一概不收。就算是什麼議長,什麼主席來找他,他也不害怕,全都拒絕。”
嚴知樂不知道他怎麼突然給自己解釋這些,不過還是點點頭,贊同他:“嗯,那他很厲害。”
他這幅呆樣兒,氣得路立承一擺手走了。
算了,跟他們這些不懂舅舅厲害的人,講不清楚。
路立承被氣跑了,門口那雙男士皮鞋靜靜地躺在地上,嚴知樂指甲無意識劃着指腹,多看了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