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内。
一個看起來警齡不小的警官面色嚴肅,雙手抱臂對着面前這個臉上挂彩的omega。
“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現在都是法制社會,就算對方做了什麼,首先要做的就是報警。而不是跟一個人高馬大的alpha扭打在一起,你說你一個omega,持械傷人,還是在商場這種人流量大的地方,影響多不好。”
不怪他覺得嚴知樂持械,主要是屋裡那個挨打的alpha臉上沒一塊兒好地,這青一塊那紫一塊。
看起來實在不是這個看起來瘦弱的男生赤手空拳打出來的。
戚晴安聽不過去,開口為他們辯解:“是對方先動手打,而且我們沒用别人的工具。”
“他被打成那樣完全是他不禁打。”
警官眉頭一緊:“你們一個omega一個beta空着手能把人打成那樣!我看你們不僅是打架,還撒謊!人都讓你們打得送去醫院了,現在還跟我狡辯!”
“現在給你們家裡人打電話,不來今天就在警局睡覺吧!”
說完人轉身就走,戚晴安看着他的背影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沒辦法,隻能聽人家的了。
戚晴安給她omega父親打電話,電話隻響鈴一聲對面立馬就接通了。
“安安,怎麼突然給爸爸打電話了?”omega輕柔的慢聲細語,溫柔的詢問着。
戚晴安做了壞事後,一聽到她爸爸這樣跟自己說話,就忍不住心虛。
跟她媽媽一個樣。
她摸了摸鼻尖,吞吐着說:“爸爸……那個,你能來派出所接我一下嗎?”
對面一聽到她在派出所,語氣着急地問:“出什麼事了寶寶,怎麼在派出所啊?别怕啊,爸爸馬上就到,你乖乖的,别害怕。”
有時候就是這樣,當有人比你還着急的時候,你自己反而出奇的安靜下來。
戚晴安趕忙安撫她的老父親:“爸爸,我沒什麼事兒,你不用着急。而且我都20多了,别總是喊我寶寶了,怪肉麻的。”
讓她媽聽到又該背地裡扇她了。
電話那頭又說了好一通,總體大意就是說不管戚晴安多大,都是媽媽爸爸的寶寶。
雖然沒人知道内容,但聽得她又是一陣害臊,手忙腳亂的把電話挂了。
挂掉電話後,她耳根子還帶着一層薄紅褪不下去,“這麼大的人了,還總說這些……”
不怪媽媽受不了,她也受不了。
她往一旁座位上看,發現嚴知樂已經不在座位上,她四周環視,見他在門口站着,手裡舉着電話。
她安分的坐在椅子上,沒去打擾。
他們在警局待了一天,由于最近的小事兒太多,警察們都急着出外警,沒什麼人理這兩個坐着的學生,也就剛才才空出來一個警察,還不問緣由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
六月的傍晚帶着跟白天截然不同的熱,起了風,吹得一旁綠化的葉子沙沙作響,夾雜着偶爾幾聲附近住宅區的寵物犬不滿的嚎叫。
手機聽筒貼在耳朵邊上,涼意傳了過來,裡面電話鈴聲不停地響着。
沒人接。
嚴知樂挂掉打給嚴遠洲的電話,思索了一會,轉手給另一個電話号碼打了過去。
這次倒是很快就有人接通,嚴知樂以為是路家的管家,試探着開口:“王叔,我現在在警局,您能來接我一下嗎?”
對面靜默一瞬,随後低沉似乎還帶着點微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哪個警局?”
是路硯舟。
嚴知樂呼吸一滞,随後聲音變得更低了喊人:“舅舅……”
他沒想到是路硯舟接了放在客廳的公共電話,如果是管家接了,他還能自然點,畢竟王叔對他還算不錯。
但是現在是路硯舟接了他的電話……
路硯舟嗯了一聲,又問他:“你現在在哪個警局?”
他聲音帶了些不易察覺的委屈,“我在xx商場北邊一百米的警局這裡,警察說,不給家裡人打電話不讓我回家。”
說着,他又像是害怕,聲音止不住的顫:“舅舅,我真的不能回家了嗎?”
路硯舟聽着電話那邊omega怕的像是要哭出來,平時他再怎麼沉默此時也沒辦法不置一詞。
這個小omega聽起來真的被吓壞了。
他柔着聲線盡量安撫受驚的人,盡管他刻意柔和的聲音别人并不能聽出來。
“不會,别怕。”他頓了下,加了一句:“我這就到。”
聽到會有人來領自己,omega不刻意的吞咽聲音,做出哽咽的樣子,可憐巴巴的。
“但是,我犯錯了。”
聽着對面omega的聲音,路硯舟把客廳裡的手機直接拿走,走到門邊摘下件薄外套換了鞋出門。
他的聲音像是有魔力,讓人聽了安心:“犯了什麼錯?”
“我打人了。”
“打得嚴重嗎?”
“不輕……”嚴知樂還是把對方的狀況跟路硯舟說了,就算他不說,等人來了警局也會知道對方被打得進了醫院,不如現在就坦白從寬。
路硯舟眉梢挑起,沒想到現在這個可憐兮兮的omega能把一個alpha打得住進醫院。
“是他先開口罵我的,我沒理,他就出手打我……”
嚴知樂越說越委屈,說到最後沒了聲音,像是在偷偷抹淚。
他也沒說錯啊。
這就是事實。
路硯舟聽完,理清事情經過,繼續喂他定心丸。
“知道了,别怕,不是你先動的手就好。現在聯邦對omega的保護法很完善,像這種對方挑釁在先,你不用承擔法律責任。”
“真的嗎?”
聽到他不确定的語氣,路硯舟不由得皺眉。
現在聯邦的所有學校不都開設了omega保護課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