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問酒水時,可以說了解,但不要吹噓,要給留給客人表演的空間。」
“我真的就隻了解一點。”
「客人咨詢價格時,不需要回答,把酒單遞過去,靜靜看着他。多數客人會因為虛榮心,點下他們經濟狀況最高能承受的酒水。」
“太遺憾了,我怕遇上暗中查詢的警探。”雪倫撇撇嘴,忍不住吐槽道,“雖然那酒單上寫的都是暗語,但我恐怕不能解釋清楚什麼叫酩悅二十五美元一曲,凱歌三十美元一首,路易王妃四十美元一位,巴黎之花八十美元一朵......”
「多聆聽,客人喝酒後會有很多話想訴說,這時候就要聽取他們的想法。務必要有耐心,不要在客人談及感情的時候向他們推銷酒水,雖然這是你的目的,但你不能讓他們有這種感覺。隻要讓他們釋放出壓抑的情感,再來一杯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我恐怕沒心思聽酒鬼啰嗦,畢竟我又不是什麼知心愛人。”
「要有格調,可以準備便簽,面對衣着光鮮的客人,用漂亮的花體字在上面寫上最貴的酒水。如果他們問有沒有便宜的,再寫上中等價格的酒水。切記保持尊重。」
“心理營銷啊!”雪倫若有所思。
「如果幾位客人一起點單,一定要熱情贊美最慷慨的那位,會有男士點上同樣甚至更高價位的酒水。」
“......有些茶藝了。”雪倫開始對桑頓太太産生好奇,對方想必是位有段位的獵手。
……後面還有幾條經驗,總結來說是,有些套路,茶藝滿滿。
“但我不能一直靠着當服務員維持生活。”
批判完上面的賣酒技巧,雪倫放下硬皮紙,重新拿起筆,繼續修改起自己的第一本練筆之作。
這是新的一天上午,雪倫開始習慣這樣的日常。她端坐在餐桌邊,動力滿滿地忙活着。
“我應該購置一套二手書桌……”
她整理好半桌子小說稿紙,确認沒有遺漏後,打算重新抄錄一遍,就找一家報社投稿。
到中午的時候,感受到腹中饑餓,雪倫不再将就,帶上預支的薪水,去了梅西百貨對面的一家中檔法式餐廳,比較克制地獎勵了自己。
結果就是錢包裡銳減兩美元。
原本賬單上寫的是一美元八十美分,但男招待理直氣壯地索要二十美分小費,還聲稱這樣正好湊整,不需要找零,方便了客人。
無F可說!
雪倫在心頭大叫:你們因此永遠地失去了一位優質客戶!
随後她跑去梅西百貨,購置了一套日用品,一條亞麻面料的床單。
巧的是她遇見上次那位服務員,對方還熱情向她揮手。
雪倫隻微微點頭回應了對方。
買完東西,她就返回到簡街11号。
意外的是,公寓警衛也熱情向她打招呼:“喬納森小姐,有您的來信。”
他麻利地從鐵櫃子裡取出一摞整理好的信封,第一封就是寄給雪倫的信。
“謝謝!”雪倫接過來信,稱贊對方真是恪盡職守。
警衛表示自己很榮幸。
雪倫到了電梯裡仔細一看,「約克鎮……喬安娜.喬納森……」果然是母親寄來的。
上到第五層,雪倫打開房門正要進去,再一次有人叫住了她。
“喬納森小姐,我這裡多了一份黑松露蛋糕。”
雪倫無奈轉過身來:“辛迪加小姐。”
“拜托,你可以叫我海拉。”她面色和煦道。
“好吧,海拉。”雪倫認真道,“昨天的面包很好,你的謝意我已經收到了。至于今後,正如昨天我說的,我是個很有邊界感的人。”
“所以說?”
“所以我拒絕……就是這樣,你可以叫我雪倫,但像這個稱呼一樣,不要再多刻意了。”
海拉答應下來,看上去她對此并不失望,甚至很滿意。
回到房裡,雪倫無奈搖頭。
難道今天自己的魅力和幸運加1?那麻煩讓失去的兩美元飛自己回來!多一些她也不介意。
雪倫胡思亂想着撕開信戳,集中精神閱讀完信紙,不由地歎了口氣。
家裡一切都好。
外祖母先來到家中,之後父親也趕了回來。在他們的堅持下,還随信給雪倫郵寄了五十美元,囑咐她不要因為拮據而為難自己。
至于喬威廉,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母親在信中隻是一筆帶過,說他有事去往舊金山。
“總好過出點事情!”
雪倫安慰了自己一句,随後提筆寫下回信,表示自己找到一份周薪二十五美元的銷售工作,并且還有百分之十的業務分成。
為了讓父母放心,她隻留下十美元,将另外四十美元包好,打算寄信時一起退回去。在信的末尾她強調說,或許下個月她就能寄一筆錢給家裡,妹妹瑞妮一直想進一步學習繪畫,還有弟弟瓊恩對單簧管樂器感興趣,到時在滿足家中開支的情況下,自己可以供他們學習深造。
将信件整理完後,雪倫看着小手袋中多出的十美元,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