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分鐘後。
雪倫倚靠在吧台櫥櫃後的小隔間裡,情緒逐漸平複下來。
剛才大概是她人生中最羞恥的一幕,萬幸的是沒有受傷。
既然外套濕透了,雪倫就不得不換上整套的女仆裙,雖然貝爾先生跟她們強調,這是工作服。但克拉拉和雪倫一緻認為,這就是英國男人的惡趣味,所以她倆在工作時基本隻帶上圍裙和袖子。
外面的讨論聲不斷傳進來,看來貝爾先生成功與兩位少爺拉近了距離。雪倫一邊整理衣物,一邊偷聽起來。
“這是瓶魔鬼酒。”霍華德.休伊的聲音,他語氣肯定地做出了判斷。
老貝爾:“的确如此,我曾經開過兩瓶水晶香槟,還以為沙皇這批酒質量很穩定……看來喬納森小姐今天不走運。”
“我倒覺得,喬納森小姐很幸運,至少沒受到傷害。”霍華德近乎吟唱般說道,“如果她那天真無邪的漂亮臉蛋因此受到傷害,我想我們會愧疚萬分,是吧,詹德利?”
詹德利“嗯”了一聲作為回應。
所以這瓶酒的費用究竟該怎麼算?雪倫希望他們趕緊宣判,無論是否有責任,至少給她個痛快。
但話題在霍華德的引導下變歪了,他語氣中帶着笑意:“你總是這樣子,老友!難道你不覺得她足夠漂亮?”
詹德利終于開口制止了霍華德的調侃,他聲音冰冷而清亮:“還可以,但不足以打動所有觀衆的心,特别是在她拙劣的演技下。”
霍華德終于心滿意足了,他爽朗的笑聲很快傳入雪倫耳中,讓她聽得一臉懵逼。
觀衆?演技?
王德發!這倆人一定是故意的。
如果不是霍華德沒觸摸過酒瓶,雪倫甚至懷疑他在上面做了手腳。
忍受不了外面的陰陽怪氣,雪倫把濕漉的發梢分紮成兩個簡單的墜髻,落在兩側肩膀前。在确認沒什麼問題後,她像個勇士一樣沖了出去。
貝爾先生正拿着毛巾清理,看到雪倫走出來,整個人換上新造型,眼睛頓時睜大。接着他露出老父親般的笑容:“我覺得如果保持這個裝扮,明晚上你足以打動所有藝術之家的客人,每一位!”
但這兩家夥除外……哼!我得想些難過的事情!
别了,我親愛的手機……我資深的小綠江賬号……
雪倫眼中開始醞釀情緒,在朦胧的黃色燈光中,她的眼眸中泛起水霧,配合着雙馬尾、女仆裝,雙手合攏垂下,整個人看上去楚楚可憐。
霍華德當場深吸一口氣,表情變得凝重。再見到喬納森小姐默默無言的樣子,他竟升起種莫名其妙的顫栗感。
“要是她能一直這樣不說話就好了。”這個荒誕的念頭如電流從心底冒出來,霍華德下意識地搖了搖頭。
“……”
霍華德的反應讓雪倫重新理智起來,不再去跟他怄氣。她開始明白,世界是個巨大的回旋镖,自己上午才批判完桑頓太太的茶藝,這會自己怎麼就泡上了?
賠錢就賠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