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助理知道他一些啥秘密,指不定有啥黑數據,他要自己洗呢。”炸毛Steve可沒這麼溫和,嗦了一口手上的冰冰樂。
喝的最貴,說的最少,年方傑的電子檔案裡,早就給Steve打上了【摳門】标簽。
更多離譜的謠言還有:
【助手和倪圖鈞有一腿,現在鬧分手後離職。】
開口閉口男女關系,這八成是銷售傳的。
【倪圖鈞和助手上班時間研發成瘾性藥物牟利,加班是為了毀滅證據。】
歪,妖妖鈴嗎,先把傳這個的人抓走。
【助理愛上倪圖鈞,誰知他喜歡的是銷售老大,助手自知無望,灰心離開】
這麼會想,怎麼不去寫網文呢?
年方傑看着這些整理出來的内容歎氣。
至于助理離職的真正原因,還是沒弄清。隻知道最後助理哭着走的,倪圖鈞不允許她帶電腦和工作手機。
倪圖鈞比Cindy可有意識多了,這些東西裡都是商業機密,這要帶着休假直接就把公司賣了。
年方傑給助手的teams還有郵箱都留了言,對自己的話術他頗有信心,隻求她休假期間良心發洩看一眼。
不過這件事隻給年方傑心裡增加了一些焦慮,他的工作量,都是自己加的。
新公司有太多需要适應,他這段時間學了研發,認識了許多人,電子檔案的kb數在逐漸上升。
每天忙到八九點,年方傑也沒見到過倪圖鈞下班。
他下班經過,倪部的位置總是開着台燈。樓道隻剩常亮燈的時候,倪圖鈞的台燈也不會熄滅。
年方傑觀察到,他真的不太看手機,一直在工作。
誰說這個副總監是在水加班時長的話,那他像風暴一樣的産出會讓造謠者打臉。
實驗室的使用和報告都是公開的。
要追上他一周的實驗進度,其他人可能需要一個月甚至更久。
這種産出在沒有助理的前提下也坐懷不亂地繼續産出,這個人确實擁有一個超級大腦。
傳謠的人,和Cindy一樣,其實都不在乎事實,就是想看強者倒下,看領頭羊墜落懸崖。
這種蠢豬行為真沒品。
在這事上,年方傑總是不知不覺地會開始偏袒強者,就算對方也沒有給過自己好臉色。
這天年方傑完善檔案入了迷,擡頭才發現時鐘指向十點,匆匆拿起包準備拍卡閃人,經過倪圖鈞的位置,猶豫要不要去和他打個招呼,卻見他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果然再強的卷王也不是鐵打的,讓他睡一會吧。
年方傑來了個急刹車,正要輕聲走,皮鞋和地闆卻摩擦出吱嘎聲。
倪圖鈞眉頭一皺,從椅背上直起身,揉着眉心。
“不,不好意思啊倪部,隻是想下班前和您打個招呼的。”
年方傑見狀趕緊道歉。
壞了,他是不是不喜歡我道歉。
倪圖鈞擡眼看了看他,深邃的雙眼下泛着第一層烏青,看上去已經很久沒有好好休息過。
“您……最近辛苦了。”沒管合不合适,看到這樣一張疲憊的帥臉,年方傑下意識的說了句關心。
“我一共睡了13分鐘。”倪圖鈞看了看時間,前言不搭後語地忽然說。
“哦!這個,我不會和人事部彙報的。”年方傑趕緊表态。
“你可以從加班時間中扣除。”倪圖鈞回複,一側的嘴角一翹,“如果需要扣除電費,也可以折算。”
“哎呀倪部,真不會啊!”年方傑有些急了,他忽然又拿出郵件的内容說事,再做兩天不會真繃了,拿着郵件去告狀吧?
穩住他,得穩住他。
“非常抱歉,人事部真的已經在努力招人了,您相信我們好嗎?”
“第二次。”倪圖鈞伸出手指比了個耶。
不是,比了個二。
“咳,可是我們是真做的不對。”年方傑見他又數起了自己的道歉次數,解釋道。
“你們沒錯。”倪圖鈞冷靜的聲音像在做什麼論文陳述,“市場招聘通常需要1個月左右的時間,才能找到合适的人選。人是我放走的,造成的工作冗餘理應由我自行承擔。”
“倪部……”
他竟然這麼講道理。
“我的目的始終都是研發進度,如果人事部夥同銷售,幹涉我的實驗内容,那麼我保留追究郵件問題的權利。”倪圖鈞眼底閃過一道幽光。
話還是說早了。
也是,做研究的,通常邏輯都特别強,倪圖鈞的頭腦構造估計就像個機器似的,利益權利也算的很清楚。
可助手的活很瑣碎,很容易淹沒精力,就算倪圖鈞再高效,一天也和所有人一樣,隻有24小時,也還需要睡覺。
年方傑覺得這樣下去不是事兒,想問一嘴什麼時候做訪談,看着倪圖鈞的疲憊也真來不了口,一時間又是愣在原地。
“還有問題?”倪圖鈞見他還不離開,眉毛一皺,眼神變得防備,似乎準備着他來辯論。
“倪部再見。”年方傑猶豫再三,把到了嘴邊關心的話又咽了回去。
時鐘指向十點十五,距離城南最後一班地鐵還有10分鐘,動作再不快點,就趕不上了。
年方傑跑過街心公園,又聽見了咪咪的叫聲,想起那隻胖胖的小橘,腳步一轉去便利店買了一包貓條。
差點忘了和小貓的約定,明天我高低得找你玩一會,年方傑心想。
晚上十一點,年方傑的手機響了。這是其他人會扔掉手機倒頭就睡的時間,但年方傑卻從浴室沖了出來接。
“喂?”
“您好,請問……是Jeff嗎?我是倪老師的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