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棟隻有他自己的房子,屬于他父母留給他的遺産。
織田作之助打開門沉默着将換下的鞋子放在鞋架上。
這個曾經有着三種鞋子的地方隻剩下他的鞋子。
織田作之助穿着拖鞋走到客廳,路過電視下那張合照時習慣地停下來看了一會兒。
紅發的男人和藍眼的女人擁抱着中間面無表情的小孩。
他有着爸爸媽媽兩個人的痕迹,紅發藍眸。
看了一會兒後織田作之助轉身回自己的卧室。
他理解自己内心的心情,是因為失去。
織田作之助想他父母的死亡是他的失去。
他失去了和這個世界的血脈聯系。
現在聯系他和這個世界的是什麼?
織田作之助的腳步沒有停下,他打開門走進衛生間洗漱。
他不知道。
至少在他腦子裡說話的那個系統還不是。
早上第一縷陽光從窗簾的縫隙落在天花闆的時候,織田作之助睜開了雙眼。
钴藍色的眼睛中的茫然快速消失,織田作之助起身看了眼時間,确定是他平時起床的時間後坐了起來。
準備好早餐,織田作之助吃完後洗了碗。
将家裡簡單清掃後織田作之助去了雇傭自己的地方。
濃郁的咖喱味在廚房彌漫着,織田作之助用湯勺攪拌着。
早上的客人不多,他會來廚房幫忙。
“希望今天配合順利!織田!”店主老闆娘是一個短發的總是帶着絲巾的女士。
這是她的口頭禅,或者說是每天營業前的口号。
“會合作順利的,玉子女士。”織田作之助手下動作沒有停下,他在備菜。
依田玉子笑着,今天的織田也很能幹啊。
她和丈夫盤下這個小店後做起了咖喱的餐飲生意。
雖然橫濱環境不好,但是總要有人吃飯,他們的店也就漸漸做了起來。
一天生意還不錯的午後,她看見這個少年在自家店外看着也不進來。
也許是織田的眼睛太過空洞,看向她這裡的目光中意味太複雜,依田玉子動了恻隐之心。
她找上織田聊了幾句後得知他是個孤兒。
心軟下來的依田玉子雇傭了織田作之助給她的店幫忙。
她剛開始也忐忑着這個決定對不對,後來随着織田作之助在工作上的認真漸漸安下心。
尤其是織田作之助熬煮的咖喱好像比她和她丈夫的配方還要好吃一些。
看着工作中的織田,依田玉子笑了笑轉身去擦拭一遍店内的桌面。
織田作之助并不是進入這家店後才會熬煮咖喱。
他在九歲的時候就會制作咖喱了。
手下的動作不停,刀鋒切碎蘿蔔。
織田作之助想他還是做不出他吃過的味道。
母親教給他的味道。
不管是普通的咖喱還是辣味的咖喱,他的手下無法做出和她一樣的味道。
钴藍色的眼睛垂下,織田作之助的耳邊一時隻有他切菜的咚咚聲。
伴随着陸續而來的客人,織田作之助走到前台幫忙,後廚由玉子女士的丈夫依田慶一接手。
“請慢用。”托盤裡的咖喱放在了桌面上,織田作之助轉身去送下一桌。
咖喱的氣味漸漸不止在後廚,整間房子中都充滿了咖喱的味道。
忙碌的身影忘記了時間,等天黑了下去,織田作之助幫忙收拾了最後的碗筷。
依田玉子将桌上的碗筷放進盆裡,他們需要自己來清洗這些餐具。
放好盤子後依田玉子正要端起來,手裡的活被她雇的少年接了過去。
“玉子女士我來吧。”織田作之助說着端起了整盆的餐具走到後廚。
輕松端着這個分量不輕的盆,織田作之助将它放在了台面上準備清洗。
“織田,你的力氣真是越來越大了。”在後廚的依田慶一正清洗着着白天熬煮咖喱的廚具,看見織田作之助進來誇贊了一句。
“慶一先生,我已經十四歲了。力氣大是正常的。”織田作之助認為自己的力氣是正常的。
“這是織田的優點,至少我十四歲的時候力氣可沒有你厲害。”依田慶一笑着。
将洗潔精倒入盆中,織田作之助平靜的藍眸中是餐具的影子,“謝謝慶一先生的誇獎。”
仔細看他的唇角是翹起的,織田作之助在開心。
看着長大的少年坦然接受了他的誇獎,依田慶一想起兩年前隻會點頭的織田作之助笑了笑。
織田真的長大了啊。
依田玉子清理完外面的桌面走進來幫忙的時候看見了一大一小兩個人已經快把餐具廚具洗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