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不用的。]系統的話有點磕巴,[系統親在作之助親的身體裡運行的很好]
它不願意。織田作之助點頭。
[好的]
夜晚一下子安靜下來,系統拍了拍核心,想想這兩年看見的織田作之助吧,它不能在服務這個宿主時有過多的貪心。
攢夠能量,幫宿主完成評分。
這是它該做的。
系統從心動的瘋狂中清醒過來,轉頭又叮囑自家不省心的宿主。
[我知道作之助親現在信任我,但也不要提這件事了,這對作之助不好。系統隻應該是系統]
信任它?
織田作之助剛走到公路旁,聽見系統的直球一愣,緊接着回憶起很久以前的事情。
信任這兩個字很沉重,說出口就意味着要負責。
就像父親母親對他。
血色的骨頭在旁邊散落着,紅發男人一邊收拾一邊笑妻子膽小,然後被瞪了一眼。
回頭看着自己兒子如鏡面一樣冷硬的藍眼睛,女人戳了戳他的額頭,戳散他眼裡凝固的暗色,笑他:“我的寶物,在多想什麼?”
她溫柔地注視着男孩顫動一下的目光,“我隻是被骨頭吓到,不是被作之助吓到了。母親不會害怕作之助,你父親也不會。”
說着她指了指旁邊一臉淡定還能笑出來的男人,“你看他笑出來的傻樣子,看不出來害怕對吧。”
作之助轉過頭,視線探究地看了一會兒,接着抿唇點頭。
父親傻乎乎的,很呆,他沒有怕他。
擦着血迹,男人擡手做了一個鬼臉,一張臉血糊糊的,“當然不怕,作之助是我兒子,就是殺人也可愛。”
明明隻是個裝修工,心髒卻不是一般的強大。
不忍看那個血鬼臉,織田作之助轉回視線看母親,糊了一臉的血證明自己,父親好幼稚。
發覺兒子明顯放松了,棕發女人給丈夫一個笑臉才問了一開始就該問的問題。
在她回頭吸引了兒子的注意後紅發男人才放松了手指的顫抖。
兒子突然帶了一堆人骨回家,他是有些心顫的,但那是他的孩子,作為父親不可以有後退逃避他的想法。
“這個在母親店裡搗亂的人是作之助殺的嗎?”棕發女人問。
紅發男孩搖頭,“我看見他掉進了屠宰場的機器,這點骨頭是我收出來的。我以為母親看見會開心,他死了。”
單純的語氣下是近乎殘忍的觀念。
她的兒子對父母之外的人無視到了連對方的生命都感受不到的程度。
沒去深想一個小孩怎麼靠近的屠宰場,女人微微顫抖地吻了作之助的額頭:
“作為父母天然的得到了作之助的信任,父親母親要對作之助負責,包括教導,愛護和陪伴。”
“作之助,我要教你了。答應母親,除非危害到你的性命,不要用殺戮的方式處理人類。”
她讓自己的用詞貼近兒子的思維,用上了處理和殺戮。
男孩那雙冷色的藍眼睛因為母親想要的承諾擡起,他擡頭望進另一雙溫暖的藍眼睛裡。
“危害到父親母親,我也會動手。”他的語氣平淡,五歲的織田作之助理解母親為什麼強調殺戮,她真正擔心的是他習慣這種場面以後再也感受不到溫暖的情感。
面無表情的男孩覺得母親的擔憂不必要,他能感受隻是覺得不重要。
可是看着母親懇切的目光,織田作之助還是應了下來。
女人知道兒子聽進去了她的話。她笑了笑,“好。母親和作之助約好了。”
接着她抱起白皙肉乎乎的臉蛋上還帶着血的織田作之助,一邊走着一邊問:
“作之助回來的時候有清理痕迹嗎?”
紅發藍眸的男孩茫然,清理痕迹是什麼?
女人捏了捏他的臉,總是表現的冷酷,話還少,但還是個小孩子嘛,需要爸爸媽媽愛着的小孩。
作之助帶死人骨頭回來這件事隻能他們來想辦法瞞下來了。她不希望因為這件事讓周圍的鄰居對作之助有異樣的眼光。
她和丈夫都明白,少言的作之助可能被貼上冷血的标簽,甚至會有不利于作之助的謠言。
“帶一推骨頭回家。”藍眸的女人無奈地用力揉他的頭,“作之助給我的生日禮物真是完全想不到。”
織田作之助視線晃了晃,好像又被母親的力道不客氣的揉推了一次。
織田作之助舌尖抿到一絲微苦。
他們都食言了。
母親對父親的愛濃烈到奪走了她的生命。
父親沒有避開槍火的能力,黑手黨奪走了他的生命。
他們都沒有陪伴他,也沒有一直對他負責。
他也是。
他們死亡的那一刻,失去了和這個世界的血緣聯系,他心裡那份關于殺意的底線也随着爆炸後散落的殘肢一起消失。
死去的藤原東說他固執,不肯和這個世界有更多聯系,全憑借一份雇傭的金錢交易。織田作之助帶着那點微苦低下頭看着車門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