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是輪回的。

——

“嘀嘀嘀，啪嗒，咔”

“咔哒”

密碼鎖響起又合上，沒一會一個身影走到正認真敲着鍵盤的江意身邊。

随着香甜軟糯的糖炒闆栗的味道進入鼻腔，男人身上在外面沾染到的清冷氣息也一同擠進江意周邊被暖氣包圍的屏障内。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将一個牛皮紙袋輕輕放到了江意電腦桌一角，手停留了半秒後，拿開。

男人又沒什麼聲息的轉身走開。

等江意敲完腦中的文字，往男人走開的方向看了一眼去扒牛皮紙袋。

小半袋黃澄澄的闆栗。

沒殼。

一會兒後，江意揉了揉僵硬的脖子擡頭看向窗外，昏黃的路燈滲進漆黑的夜色，偶有發黃的落葉敲打窗戶。

“哎呦，都這麼晚了啊”

她用手指敲着牛皮紙袋，發了一會呆。

“笃笃”

身後傳來兩聲敲門的聲音，江意轉頭去看，李盛秋正一身黑的站在門邊看着她。

江意立馬起身走過去，李盛秋一聲沒吭的轉頭往回走，江意默默跟上。

兩人吃了一個極其安靜的晚餐。

吃完兩人默契的坐在沙發上盯着電視屏幕一聲不吭。

江意看了一眼客廳的鐘表，然後在今日默契時間結束最後五分鐘的時候看着人開了口。

“我明天要出門一趟”

“……”，李盛秋頓了一下，漆黑的眼瞳反着屏幕的白光。

他沒轉頭，“好，要我送嗎？”

“不用，我去見魚魚”，今晚兩人終于說了一句話，江意臉上透出一絲笑意。

“…去哪？”

“哦，去一個她新發現的茶餐廳，她說那裡的藍莓蛋糕挺好吃的，正好明天休息，就喊我明天一起去吃”

“行，明天幾點去？”

“就十點多吧，我們一般都是這個點開始出門見面”

“好，那我送你”

“……不用，我還不知道是哪裡，而且魚魚明天可能會來接我”，江意無奈。

“好，那明天你們吃完你給我發個定位，我去接你”

默契時間已經結束了，李盛秋邊說邊站起身往浴室走。

“……”，江意沒再堅持。

兩人的生活節奏很固定，連洗澡都是固定的李盛秋在前，江意在後，就連洗澡時間都沒什麼特别大的浮動，基本每晚都是九點多的時間。

這在江意看來，這樣的生活方式挺好的。

很和平，很舒适。

她愧疚心也不會随着時間的增加而增長。

洗完澡坐在床上，江意乖乖的讓李盛秋給她吹頭發，李盛秋剛開始給他吹頭發的時候還不怎麼熟練，到現在已經熟練舒适到甚至可以媲美按摩店了。

江意想到這裡忍不住輕笑出聲。

她實在覺得李盛秋真是個學什麼都很快的天才，以前隻知道他學東西快，現在發現他連學服務人都很快。

“怎麼了？”，李盛秋手上頓了一下。

“……啊？”

什麼？他是在問我剛才為什麼笑嗎？

江意背對着人微瞪着眼睛驚訝。

這吹風機聲音也不算多小，他怎麼聽到聲音的？再說了我剛才笑出聲了嗎？

“……”

李盛秋沒再問，但是明顯在等江意的回答。

江意繃緊了背部，一時有些緊張要不要回答，更或者是要怎麼回答。

總不能給他說我在笑他會伺候人吧！

李盛秋沒讓她為難多久，他捋了一下江意的頭發，“我在給你吹頭發，自然能感覺到你在笑”

說完他頓了一下，“上次給你的書看完了嗎？”

江意立馬接話，“還差一點！哈哈哈謝謝你啊，你給我的書對我很有幫助”

說起這個，江意興奮的有些虛僞。

李盛秋給的書确實對她有幫助，但也并沒有江意表達的那麼有幫助，因為他給的書江意之前就看過了。

隻是江意認為這樣的表達是維持兩人平和關系的一種方式。

江意下意識就這樣做了。

李盛秋沒接話，他低頭看着手掌裡一縷江意的發絲，迎着燈光似是在仔細打量，接着他輕輕的放下江意的頭發轉身，出了卧室沒多久又回了來。

一會兒後，江意聞到空中開始飄散的淡淡的精油香味。

她聽着後面揉搓發絲的聲音，猶豫了一會後，開口，“…最近工作忙嗎？”

李盛秋動作沒停，回應的語氣幹淨利落。

“不忙”

“……”

江意頓住：不想和我說話嗎？回答的這麼幹脆？

江意不再開口。

畢竟兩人平時也不經常交流，保持安靜才是兩人間最合适的相處方式。

一切都收拾好後，江意安靜的躺下。

她側着頭看李盛秋走到門邊關上了燈，又看着門打開又關上。

最後一切終于陷入了死寂。

第二天茶餐廳。

江意目送着李盛秋把車開走，于魚因為想睡懶覺所以根本沒來接她，最終還是李盛秋把她送過來的。

雖然她很不好意思。

“哎！江意！這邊這邊！”

剛進餐廳門就聽到于魚刻意壓低的喊叫聲，江意朝着她小跑過去。

剛坐定，于魚就盯着她的臉一臉驚奇，“哇…，江意，你怎麼變得這麼好看了？”

江意不以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