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清甯趁着空,将脖子上和臉上抹了點粉,看不出明顯的痕迹,隻是臉色顯得更加蒼白了幾分,又用手順了一捧水,灑了大半,還有一半落在了額角,制造出冷汗的假象。
雲清甯用得藥并不會作用到臉上,所以雲清輕此刻在她面前依舊硬撐着,隻是乍看一眼便會覺得臉色有些黑,估計出了什麼變故。
但雲清甯隻是端了個傻子的人設,更何況怎麼能輕易讓人離開呢?
于是,她首先被裝作被吓了一跳的樣子,又看清了來人,于是擋在她們離開的正前方:“夫人,姐姐。你們這是要去哪裡?”
雲清輕和侯夫人現下實在沒工夫管一個差不多相當于外人的人,隻求雲清甯快點讓路。
雲清輕此刻已經說不出話了,身子剛剛開始是奇癢無比,越來越養,仿佛身上有數以千記的螞蟻在爬行啃咬,卻又怎麼都甩不掉任何一隻。又被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小石子擊中了膝窩,頓時間,痛感取代一半的癢意,劇痛由膝蓋的筋絡傳至全身,身體在雙重夾擊之下不堪重負,重心穩不下來,即使将一半的力卸到了旁邊母親的身上,仍是倒地。
癢意已經發麻,周圍成了朦胧混沌,如同有水裹挾着一般,她幾乎要喘不上氣,窒息而亡。雲清輕無心周邊之事,像個布娃娃般被侯夫人引導着,卻又停下,中途遇到了阻礙。
侯夫人看着雲清輕雙眼呆滞,随着停滞時間逐漸變得愈發難受不安的神情,有些着急,不似往日般從容優雅。
“我們現在有回府,你别擋道。”
雲清甯終究讓出了位置,再待久一些,恐怕侯夫人也會心生疑慮。
看着侯夫人急急忙忙擦過身旁,雲清甯不緊不慢的跟上,猶豫她們走得着急,雲清甯小跑幾步,到了大門口,侯夫人也沒說聲抱歉,直接帶着雲清輕離開。
雲清甯緊随其後。
但終究是晚了一步,不過是三五尺的距離,但是依舊沒有趕上。
雲清甯看着已經跑出去七八步的馬車,有些無奈,卻絲毫沒有意外。
看着馬車跑遠,雲清甯到将軍府旁邊的小樹林換了身裝扮。再次出現,已是帶着兜帽,穿着全身白衣的江湖中人。一把匕首在手,雲清甯走出了樹林,走快了些,沿着與侯府相反的方向行徑。
本來不帶那身略顯繁複易壞的衣裳,但是以防萬一,于是手中還背了一個小包。
将軍府随不在鬧市,但是離繁華街道也不算遠,算是一個鬧中取靜的好地方,是當年陛下特意賞賜之宅。雲清甯到達西市之時,也才過去了一刻鐘。
西市一向喧鬧,比之東市來說,這邊多是有錢的商戶,或者官家貴族采買之地,售賣的品相會要好上幾分,相應來說,價格也要貴上些許。
不過雲清甯今日并不是來采買物品的。她飛速掠過人群,周圍的人甚至沒有看清她所穿之物便已經不見蹤影。一個個的鋪子映在雲清甯的眼底,不是這個,也不是那個。
最後雲清甯停在一間小鋪子前。許是在左一間生意好的鋪子,在右茶樓生意更好,且店面小,周遭之人全都将這件小鋪子遺忘,不曾光顧過。老闆也從不攬客,也看不見要賣的東西,于是變成了無人問津的存在。
今日似乎是老闆休息,大門都未曾打開。雲清甯盯了門一會,最終在店名的牌匾側面的縫隙中找到了那個圖案,有些隐蔽。
計算着中間的間隔,雲清甯敲了三次門,每次敲三聲,速度也有些許的差異。
周圍一位老人家經過,看着她堅持不懈地敲門,好心提醒道:“姑娘可是找這個店的做生意,這家店每月的這個時候都不開門,如果要來的話,姑娘還是等明日吧。”
雲清甯轉過來,雖然還帶着兜帽,但語氣聽上去溫和:“謝謝奶奶,不過這店主是我親戚,我今日是父母派過來找他有事的。”
老人家聽了解釋,點了點頭,轉身進了隔壁的茶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