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一瞧了眼手機，她剛把視頻發過去葉着霜就已讀，五分鐘不到帶着人殺過來了。

“發票拿不出來？吞了吧。”葉着霜側身小邁，對面下意識往後踉跄。

“後勤部以調人做難事來威脅學員不許上報到我這裡？好大的官威。”高跟鞋敲出清脆聲響，葉着霜不輕不重的拍拍九一的肩：“帶他們回去，這裡我來處理。”

張豪他們如蒙大赦，趕忙跟着九一走到外面，安源看到兩人發紅的手腕，皺着眉頭掏出幾張紙巾：“快擦擦汗休息下，你倆手都勒紅了。”

張豪一屁股坐在台階上，由衷地感歎道：“九一太帥了！你沒看他氣急敗壞那樣。”

“對啊，不然不知道我們今天要被折騰到什麼時候。”東隅拿紙巾擦擦汗，九一正在旁邊售貨機裡給他倆買水。

張豪又朝着器械室方向揚了揚下巴：“葉隊長太牛逼了，幾句話就把那群人鎮住了。”

遠處響起密集的腳步聲，幾個佩戴『調查部』臂章的人正快步趕來，張豪看着為首的劉義，再次驚歎：“我的天，這才幾分鐘啊？！”

“那是财務部的人嗎？”東隅仰頭示意他們另一個方向趕過來的人。

張豪也接過九一遞來的水，他壓低聲音：“如果那些傳言都是真的，那個部長會不會被撤職啊？”

“開除坐牢，相關的人一起。”九一倚着售貨機輕飄飄道，“來的全是部長。”

“你咋知道…”張豪盯着九一淡漠的臉，葉着霜冰冷的質問聲穿透過來。他後知後覺：“你把葉隊長叫過來的？”

“你也不怕他報複你。”東隅拽了拽發皺的衣領，有些多餘的擔心。

九一無奈攤手：“她本來就有後勤部三年的假賬。”

“我靠，葉隊長這是要把對面往死裡整啊！”張豪倒抽一口冷氣，“這不得牢底坐穿。”

東隅眼底泛起欽佩的光：“九一姐，你和葉隊長打的配合吧？這邊點引線，葉隊帶着炸藥包就來了？”

“嗯。”九一擡手看時間，随即要走。

“好嘞！”張豪和東隅随即站起身跟在安源身後：“大掃除可比被那個胖子壓榨好多了。”

張豪從茶水間幫他們接水桶，東隅正踩着折疊梯擦拭高處的玻璃窗，突然指着樓下驚呼：“快看！那個胖子和另外幾個人被警察押着走！”

葉着霜被簇擁着站在警車旁，仿佛算準了某個時刻，擡眸與樓上投來的視線精準相撞。

兩人隔着一層樓的距離，九一看到對方唇角勾起熟悉的笑容。

呼嘯的警笛聲變得遙遠，九一拿着掃帚離開欄杆邊。

“哇！發生什麼事了，樓下陣仗那麼大？”林稚帶着葉淺予拖完拐角走廊回來，“圍了好多人看。”

“是後勤部，是葉隊長，是…”張豪不知道從哪開始講。

安源聽着他支支吾吾輕笑着解釋，幾個人在外面忙活的時候，九一正待在五十一區辦公室裡。

九一墊腳夠不到資料櫃頂，便搬來椅子。陽光透過窗戶在她側臉投下細碎的光影。

她打了個噴嚏，腳下椅子微晃，一雙手穩穩扣住她腰間，熟悉的雪松香撲面而來：“你灰塵過敏？”

九一迎着這句話又連打兩個噴嚏，見到是夏禦雪來了，踩到地上要往别處走。

夏禦雪将她轉過來抵在資料櫃前：“不就親了幾下，躲我做什麼？”

她彎着腰，說話時溫熱的呼吸掃過九一泛紅的耳垂，九一慌亂伸手捂她的嘴：“噓。”

昨夜的上頭在腦海裡翻湧。

她指腹無意識收緊柔軟的同時，壓在她身上的夏禦雪溢出縱容的輕笑。

青春期的情愫全部投入到夏禦雪身上，她當時望着夏禦雪，夏禦雪主動湊了上來：“好拙劣的吻技，不會是你的初吻吧？”話落，那雙含笑的唇輕輕覆上她的。

夏禦雪的手掌覆上她雙耳的瞬間，世界收縮成彼此。

在糾纏的呼吸裡，她能清晰感知到夏禦雪劇烈的心跳，透過緊貼的胸膛一下又一下撞進自己的心髒。

九一手中一輕，沾着泡沫的抹布被抽走。夏禦雪擡手跟着資料櫃頂擦拭：“以後我來。”

“叩叩”，葉着霜剛走來，抱臂倚在門框上提醒：“夏隊長今晚有空嗎？”

夏禦雪将抹布翻面去擦桌面，連頭也未擡：“怎麼了？”

“我今晚請客。”葉着霜語氣輕快的。

“恭喜。”夏禦雪終于擡眸，“幾點？”

“晚七點，過會我給你發位置。”葉着霜轉而看向九一，“你呢？”

“不去。”九一奪回抹布，提起小水桶要溜。

“好歹你也有功勞，慶功宴不出席啊？”葉着霜伸手給她攔住。

“哦？”夏禦雪将目光放在九一身上。

“再說。”九一将水桶重重擱在葉着霜腳邊，水花四濺。葉着霜慌忙擡腳驚呼：“你——”

九一冷哼一聲，借着葉着霜側步的空隙提起水桶出去了。

葉着霜“啧”了一聲，扭頭去看九一離開的背影，帶笑着嗔罵她：“你這小沒良心的，做什麼都由着性子來。”

裡面的夏禦雪撐着桌面，半晌後才輕笑出聲：“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