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察官皺眉反問:“你倆像工作的樣子?”
弗洛裡安見情況不對,忙說:“梅耶長官,我先走了,多謝您的幫助。”
“沒事,讓你見笑了。”梅耶送完人,轉身闆起臉說:,“有事快講,我沒時間和你閑聊。”
“你最近在躲我。”檢察官叉腰說。
“哎喲,我怎麼敢躲偉大的檢察官大人呢?聽說,你馬上要去帝都了,恭喜恭喜,以後發達了可不要忘了我們這些曾經同生共死的兄弟。”
“我…”檢察官的話在嘴邊戛然而止,短歎一聲說,“算了,之後等你有空,不生氣了再說,你誤會我了。”
“我不敢誤會檢察官大人。”梅耶坐下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今晚的聚會,我希望你能來。”檢察官臨走前說。
梅耶點點頭,揮了揮手,接起電話說:“您好,我是梅耶…”
雖然是上交年度報告的通知,但梅耶非常感激這通電話能在檢察官來的時候打過來,好讓他們不必坐下來閑聊。
否則他不知道該以怎樣的心情和檢察官交談。
“總署的薪水會高很多吧?不過那邊物價也很高。”
“你一直想去那邊發展,現在終于實現了,真好。”
“從這邊過去要走兩天的路吧?”
“我還有點舍不得你走呢!哈哈…”
應該怎麼說好呢?梅耶心想,無論怎麼說都很庸俗。
為了掩飾心中的落寞已經用盡全力了,梅耶不知道還應該怎樣努力才能說出分别的話。
晚上,梅耶一個人喝悶酒,喝到第十瓶伏特加才見到檢察官。
“你這家夥不人道,這麼晚才來。幸好我喝得不多,再陪你喝一輪。”梅耶感覺腳底闆發燙,像是踩在即将爆發的火山上,他跺了跺腳。
“我不喝酒,我過來結賬,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家。”檢察官皺眉說。
梅耶醉醺醺的腦袋裡跳出來一個小人大喊:“喂!憑什麼聽他的話?你倆什麼關系都沒有,隻是普通同事。一個下周就要走的人,完全不告訴你行程,這算什麼東西呀?”
于是梅耶趴在餐桌上,胳膊打翻了料汁瓶染了一袖子的調料味。
“你走,我自己想回的時候會回去,用不着你管。”梅耶生硬地說。
梅耶趴着做了個夢。
二十五年前,那時候他們還沒有到隻能互相叫對方警官和檢察官的地步。
“梅耶,這個案子非常關鍵,而且很特殊,往下追查很有意義,依我看背後一定有一個龐大的黑暗勢力,如果能夠找到證據就能剿滅他們。”年輕的檢察官目光炯炯,眼睛裡燃燒着蕩滌黑暗的正義火苗,大了兩碼的西裝随意套在身上,從梅耶認識他那天開始,這家夥一直堅持穿正裝,無論是校服還是工作服。
“布魯,收起你無處安放的熱情,你如果想要伸張正義可以到街上去處理交通事故,那是我們這裡最嚴重的糾紛。”梅耶舔了口青葡萄味的棒冰,臉被毒辣的太陽曬得又燙又疼,他可不想在能曬死人的酷暑天再踏出辦公室的大門一步——下班除外。
成績優異,考上外地的大學,之後回家工作,成為小鎮最年輕的檢察官,布魯光鮮亮麗的履曆羨豔了許多人,但他的夢想永遠隻有一個:追随父親的步伐,進入聯邦檢查總署,成為一名大檢察官。
隻有梅耶知道,布魯申請調回小鎮來可不是為了當一個小小的檢察官。
布魯走在身後,冷不丁輕聲說:“梅耶,第五顆星星可能出現了。”
梅耶耳朵後面被布魯的氣息吹得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撥拉了兩下耳朵說:“有話好好說,你忽然跑我身後幹什麼?”
“辦公室人多眼雜,有些話不方便說。”布魯起身說。
梅耶翻了個白眼,說:“你從哪裡知道的消息?”
“一個線人給的情報。”
“布魯,你要知道我連續五次申請調查令被駁回了,這件事不普通,單憑小道消息讓上面舍得派遣警力幾乎是天方夜譚。
不管怎麼說,這次除非證據确鑿,我是不會和你一塊出去的。”
“你放心,消息十分可靠,這個線人是熟人,以前我們兩家來往也很密切,我父親的事…他也幫我了很多。”
梅耶坐正了姿勢,臉上褪了嬉笑。
“今晚十點,碼頭,秘密基地,不見不散。”
“記得卸下照相機的閃光燈。”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