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白渝拼命掙紮,用力掰着那人強有力的手,指甲刮着他手背的肉,整個人撞到他身上,忽然間,她瞳孔微縮,身子微微一僵,平靜了下來。
那清冷般的氣息熟悉的她無法忽視。
身後的人見她平靜下來不掙紮了,他緩緩收回了手。
白渝在他收回手的下一秒向後轉身。
“師……”
她的尾音還沒落完,就見少年擡起一根食指抵在唇邊,作噤聲動作,壓低聲道:“她聽得見。”
白渝了然,噤了聲。
自從半個月前靈劍宗一别,他們已有許久未見,白渝怎麼可能忍得住一直不同他說話。
此刻的她,先前被無臉女人吓得恐懼萬分,此刻更多的,是被驚喜取而代之。
“師兄。”白渝沒忍住開口,她放低聲音問,“你怎麼在這?你的傷怎麼樣了?這麼多天你去了哪裡?”
裴銘望着她眼中倒映着他的模樣,白皙的小臉皺成一團,他微彎唇:“……我該先回答你哪個問題?”
白渝一噎,雙手放在背後,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嬌憨的抿抿唇:“你一個個回答呀。”
“我的傷已經好了,之後去處理了一些事情。聽說你下了山,我便向大師兄了解你的行蹤,跟着過來了。”
“噢!”白渝點點頭,轉而想起什麼,她終于問起眼前的問題,“師兄,那個女人……”
白渝邊說邊轉身撥開樹叢去看水域那邊的女人,然而她撥開樹叢後,眼神驚詫不已。
那個水域池邊的女人,不見了!
裴銘走到她身邊一同看過去,水域池邊空空如也,連人的影子都看不見。
方才坐在池邊的女人如今不知去向,裴銘皺眉立刻警惕起來:“她應該發現我們了,得快點離開這裡!”
“好!”白渝跟上裴銘一起跑着離開此處。
兩人剛從樹叢中走出,沒等他們原路返回,眼前環境發生天翻地覆的轉變。
周遭一切樹叢消失,場地瞬間轉變成那個黑的伸手不見五指的村莊,速度快的令白渝和裴銘全都措手不及。
意識性的警惕讓兩人手中兵器皆出,背對背觀察着四周。
“她不是看不見嗎?是怎麼發現我們的?”白渝眼神轉動,兼顧着四周環境出聲。
“她雖然沒有五官,看不見,但是她聽得見,哪怕隻是風吹草動。”
“那現在怎麼辦?”白渝問。
裴銘沒有立刻回答,隻是握緊了手中的玄冥劍,掃視着四周,冷着聲音厲聲開口:“你隻是将我們困在這裡,并沒有殺我們,想必是有求于我們,我說的可對?”
四周安靜,沒有人回答他的話。
白渝以為不會再有人回答,片刻之後,一道幽靈般空聲響在這黑暗的世界。
“公子果然有眼力,我喜歡和聰明人說話。”
話音剛落,女人纖纖身影突然出現在裴銘身前,那道氣息強烈令裴銘厭惡。
他微眯眸子,幹脆利落的擡起手中玄冥劍,手起,劍落,毫不拖泥帶水,一道如猛虎般兇猛的劍意揮出。
女人微微一笑,絲毫不懼他斬落的劍。
刹那間,女人身影化作流沙消散,劍意撲了空。
裴銘目光狠厲,飛快掃過四周,想要捕捉那道身影。
女人的身影來去自如,随時出現随時消失,完全摸不透她的準确位置。
“公子,你對待如花似玉的姑娘,怎麼舍得下得去手的?”女人妩媚聲音回蕩在周圍。
“閉嘴!”裴銘盯着她出現的身影,手中劍意再次揮出。
攻擊無效,依然撲空。
璇玑扇的罡風掃過,白渝的任何攻擊依然傷不到女人的一絲一毫。
“你到底想要我們做什麼?”白渝看着女人消散的身影,對那張沒有五官的臉皺了下眉,“與其浪費時間與我們周旋,不如說說你的目的!”
女人嬌俏的大笑起來,聲音似清風拂過:“我的目的很簡單。我可以放你們離開,也可以解除那些村民所中的幻術,但我有個條件。”
白渝和裴銘互相對視一眼,“什麼條件?”
“你們幫我找個人。”
“找誰?”
“一個男人。”
女人的身影和聲音時而近時而遠,像幽靈一般随時随地遊離在他們周圍。
“是誰?”白渝眼眸動了動。
“很好找。”女人沒有回答白渝的問題,隻是道,“他有一個妻子,他妻子的身上有你們修仙者更為熟悉的死氣。”
“待你們找到他之後,我自會解除那些村民身上的幻術。”
默了會兒,女人又笑着補充一句:“不過你們要盡快,那些村民身上的幻術已經等不了太久了。”
女人交代完以後,也不給兩人繼續問話的機會,身影連帶着聲音都消失在周圍。
眼前場地頃刻間變換,他們重新回到那處深林中,幻術解除。
白渝和裴銘相互看對方一眼,白渝開口:“師兄,我們先離開這吧?”
“嗯。”
*
這些天發生的事情太多,白渝不敢分心,甚至都沒有好好休息過。
一從城外回來,她就在酒樓客棧裡睡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