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到了，肖毅已經冷靜下來了。手幾次擡起又放下，怕周然已經休息了。轉念想到，既然周然把門牌告訴了告訴了自己，就應該做好了他回來的準備。

擡起手，按下門鈴。

沒幾秒，裡面的人就打開了門。

“你果然來了啊。”周然上下打量了肖毅，見他赤裸着雙足，“不過見我也不用這麼迫不及待。”

側過身彎腰從鞋櫃中拿出一雙拖鞋，放在了肖毅的身前，“穿上再進來。”

說完也不管肖毅，轉過身進了房。

“謝謝，不過這是女孩子的鞋吧，我赤着腳就可以了。”肖毅看着這雙看着有些粉嫩可愛的拖鞋。

“這雙鞋沒人穿，放在櫃子裡也占地方。還有，等會兒你就穿着它回去。”周然的嗓音莫名冷了幾個度，“快進來，你不是有事找我，不要浪費時間。”

肖毅摸了摸鼻尖，不再多說，穿上後把大敞的門關上。

周然走出廚房，瞧肖毅拘謹的站在客廳南側的單人沙發旁，把手中的水遞給了他，語氣已經恢複了平靜：“現在很晚了，就不給你倒咖啡了。還有坐下吧，不然你這站着，還怎麼談？”

周然則是坐在了咖啡色的雙人沙發上，等待着肖毅的發問。

肖毅把馬克杯發放在了桌上，擡頭看着周然的眼睛，“你為什麼要幫我。”

“你怎麼會認為我喊你是要幫你？”周然的表情故作疑惑。

“因為你的眼神。”肖毅說出了原因。

“你果然很聰明，肖毅。”周然語氣中帶着一絲贊賞。

“不是聰明，隻是經曆的多了，自然而然就敏感了。”肖毅淡然的說道，然後問出了最關心的事：“我們這些援哨的向導要不要進入暗城？”

“我果然沒有猜錯，肖毅。”周然的眉眼都溫柔幾分，“不用，你們隻需要在哨所裡給哨兵們做基礎疏導就行”

“謝謝你。”肖毅站起身朝周然深深的鞠了一躬，很認真。

“不用謝我，雖然我沒有能力阻止白塔。但是我能保證，你的同事們能在一年後完好無損的回到錫城。”周然自嘲了一下，做出了保證，“關于你自己的不想了解嗎？”

“不用了，沒有人能夠改變我的意志，白塔不行，這狗屁天命也不行。事在人為，我不會成為天命的奴隸。”肖毅的眼神堅毅，語氣堅定。

周然端起茶幾上的杯子，瑩白的指腹摩擦着杯壁，話語在舌尖打轉。

今天會将他的房号告訴肖毅，是因為肖毅剛剛在機場對于命定的不屑一顧，這是他過去沒能夠做到的。

這讓周然很羨慕，他有他不具備的堅定。所有不希望他不希望肖毅被困在這裡，因為他愛的人在錫城。

現在，他又被肖毅強大的責任心而感動。肖毅是一個純粹而赤誠的人，更不因該被困在這裡。

“你這事還有回轉的餘地，白塔對于這件事也持有不支持态度，所有才會有這為期一年的集體援哨。”周然打破了沉默。

聽到這個，肖毅的眼睛都睜圓了，眼神較之前明亮了幾分。

“白塔裡有一個SSS級的向導，和那個哨兵的匹配度有百分之九十二。雖然不是命定，但等級很匹配，白塔有意撮合他們兩個。但是不知道那個哨兵從哪裡得知了你的存在，指定要你。你并不符合白塔的利益，但那個哨兵很強大、态度也很堅決，所有白塔做出了妥協，提出了這個為期一年的援哨計劃。隻要你熬過這一年，沒有和那個哨兵在精神上結合，你就能順利離開這裡，白塔也不會為難你們。”

“所以請你堅定本心！”

“再次感謝您告訴我這一切。”肖毅再一次深深地鞠躬。

周然擺了擺手，眼神有些恹恹：“我隻是不想你踏上我的老路而已。”

“我先回去了。”肖毅瞧出了周然的異常，主動提出離開。

“我就不送了。”

肖毅轉過身時，餘光看見他蜷縮在雙人沙發上，再看了眼穿在腳上的粉紅色拖鞋。默默打開門離開，關門的動作很小心，盡量不發出聲響。

心情變好了，走廊的燈光也明亮了幾分。

夜也不再那般漆黑，晚風也溫柔了許多。

今夜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