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魔物的位置離入口有點遠，開車是最不安全的。所以都放出了各自的精神體，威風凜凜的陸吾，神秘優雅的應龍，純潔如雪的白鹿，都是難得一見的幻想動物。以至于他可愛呆萌的卡皮巴拉，則是顯得格格不入，有些調檔次。

“那個，我怎麼辦？”柳澄阗摸了摸鼻子，顯然是尬住了，視線在梁漠和楚玥身上來回跳動。

梁漠看都沒看他，躍上陸吾的背，就這麼走了，鐘毓緊追其後。隻剩下良心最多的楚玥了，柳澄阗可憐巴巴的看着她，卡皮巴拉呆呆地蹭着她的褲腿。

楚玥無奈地歎了口氣，點頭同意，柳澄阗頓時歡呼雀躍。

暗城無風，隻有在高速移動下才能感受到空氣流動。

一行人在離目标地五公裡處的高地停下，視野很開闊，遠處圍着烏壓壓的魔物。大佬們都很淡定，隻做過S級任務的小卡拉米哪裡見過如此陣仗，獨自淩亂。

“我們來商量一下計策。”柳澄阗顫這兩條小細腿，哆嗦着說。

“直接殺了領頭的，下面的不成氣候。”鐘毓隻想速戰速決，他不想在這種無聊的事上浪費時間。

楚玥則是看了一下終端上的熱成像圖，幾個超過A級的量級在向這片區域移動。推了下鏡框，沉聲說：“等這幾個到達後，再動手吧。SS級的就交給鐘毓，S級的我和梁漠處理。”

“那我呢？”柳澄阗弱弱地舉起了手，底氣不足的問道。

“你就留在這裡，等我們回來。”楚玥看了他一眼，陳述道，

好吧，是他自取其辱，他顯然連戰力都夠不上，去了隻會讓他們分心拖後腿。

“距離這些魔物的抵達，大約是五分鐘。”楚玥朝着背對着衆人的鐘毓開口道。

“有話直說。”鐘毓觀察着遠處的魔物，漫不經心地撫摸着青岚光滑的鱗片。

“你對肖毅的感情是愛嗎？還是因為基因的吸引？”楚玥平靜的問出了這個深藏于心的問題，其實她一直在做有關百分百匹配度的研究。

“你不是一個喜歡多管閑事的人。”鐘毓優雅地轉過是，一步一步迫近楚玥。

“你是知道我對百分百匹配一直有研究，我要推翻那個僞論——S級以上的哨兵向導，如果是百分百匹配，通過結合能夠誕生更優異的後代。因為這個，産生了很多慘案。你我源于此，而我們的父母被這個圍困了一生。”楚玥對于他的逼近，沒有垂眸躲閃，沒有後退，眼中是為理想的堅定。

“楚玥你我之間是不同的，你是自然産生的。而我的基因，取自掌控着白塔的那兩位，再經過基因篩選，創造了隻在野史存在的黑暗哨兵。然後白塔繼續基因實驗，可惜大多數都失敗了，隻有六個成功了但各有缺陷，鎮守着剩餘六座SS級暗城。

“不過這個實驗早已停止了，白塔懼怕我們的力量。我們的基因都在匹配庫了，白塔比我更早知道我和肖毅是百分百匹配度，但是他選擇視而不見。因為他們需要的是一個無欲無求，能夠被控制的武器。而你是白塔所信任的，他們自大認為你可以成為徹底鎖住我的鎖鍊。

“但他們怎麼也想不到，優秀卻循規蹈矩的楚大小姐，是一個如此‘離經叛道’的人。”

一旁的柳澄阗目瞪口呆，這些白塔的隐秘他們就這麼若無其事的說出來了，她這個小卡拉米是一點也不想知道啊，她還想活着。

楚玥感受到了柳澄阗的害怕，轉過腦袋，安撫道：“白鹿隻與至純至善之人親近，你能坐在它背上，意味着你不會将這些告訴白塔。”

等她話音一落，就繼續開口。

“至于我對肖毅的感情，源于基因，陷于人格，忠于其靈魂。楚玥，他和我是極端的兩面。我厭惡這個世界，他熱愛這個世界。我想要了結自己無聊的生命，他經曆過絕望卻依舊想要努力的活着。所以我的目光離開不了他，他實在是太溫暖了

“五年來，我離不開困住我的哨所，走不到他的身邊，我和他之間太遠了。所以，我要挾了白塔，讓他來到了我的身邊。”

“你不想讓他永遠留在你身邊嗎？”楚玥反問道。

“想過，他來到哨所後，我曾偏執地想要留下他，哪怕是空殼的他。但有人點醒了我，愛一個人是尊重他的選擇。前幾天，我失控了，可是看到他臉龐的那一刻，所以肮髒的想法都消失了，原來我并不想要得到空殼一樣的他。

“我是籠中鳥，他是籠外人。他已經吃了很多苦了，現在過的很幸福，我不想要打破這個。往後餘生，就讓他替我看這壯美山河，感受人間百愛。”

聽完後，在場的三個人都沉默了。

哨所人人懼怕的殺戮天使昔拉，卻連自由未曾擁有過。

“所以，基因的産物應該在我們這輩終結。哨所不應該是牢籠，而是守護人類的防線。”良久，楚玥看向昏暗的天空。星星在閃爍，開口道。

鐘毓摸了摸脖子上的銀色鋼圈，第一次對楚玥展開了笑顔。她是理想主義者，但是能夠改變這個世界的也是理想主義者們。

“那趕快結束這個無意義的任務吧，我的時間不多了，我還想多看看他。”鐘毓收斂了臉上的笑容，輕身一躍，站在了青岚的背上，青岚發出悠長的鳴叫，振翅飛向遠處。

鐘毓釋然了，愛是能讓他平安喜樂，順遂一生，而不是把他裹挾到這混亂複雜的地方。

讓他默默守護肖毅吧，就像星星永遠會守護着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