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遲和顧嚴澤到教室門口時剛好要上最後一節課。
顧嚴澤抱着玫瑰踏進教室,教室裡瞬間響起了同學們調侃的笑聲。
他跟在顧嚴澤身後,臉上泛起一層薄紅。但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顧嚴澤身上,很少有人注意到他。
他一開始想建議顧嚴澤把花放到寝室裡的,但是這是顧嚴澤自己的事,他不應該幹涉。
入座後,許遲身體挺得筆直。這是他這個月以來第二次離顧嚴澤這麼近。上一次還是在他們剛成為同桌的時候。
從上課開始,顧嚴澤就一直看着黑闆。節骨分明的手指一直不停的敲擊着桌面。
一節課結束,許遲沒聽進去什麼内容,腦海裡卻一直浮現着顧嚴澤敲擊桌面的手指。他的心跳情不自禁的随之上下沉浮。
在許遲發愣期間,班長李麗拿着份表格走到了講台上。
“大家安靜一下!”李麗用力拍着講桌,“後天我們學校要組織一個去海邊的活動,感興趣的同學到我這裡報名!”
李麗的話一出,台下就傳來了同學們此起彼伏的讨論聲。
一個女生說道:“有什麼好去的,這片海都看膩了。”
“對呀對呀,再一星期我們就畢業了,要去也是去一個有紀念意義的地方。”
同學們都覺得去海邊沒什麼意思,來報名的人也寥寥無幾。
李麗尴尬的笑了笑,“再去幾次也是好的,說不定能來一場美麗的邂逅呢?”
“得了吧,兜兜轉轉都是那幾個人,别談什麼邂逅了。”
“其實,花海田就不錯,聽說祁肆就要去那裡。”說話的女生不由自主的紅了臉。
李麗說到海邊時,一直低垂着眼睫的許遲微微擡起了頭,眼裡似乎流露出了些許期待。但很快,他那雙淺褐色的眼睛裡又隻剩下了淡淡的清冷。
顧嚴澤捕捉到了他這一點微妙的變化。
“你想去嗎?”他問。
許遲下意識的點點頭,回過神來,又迅速搖頭。
“可是我想去。”
顧嚴澤把另一隻垂在一邊的手擡起,十指交握,放在桌面上。幾根青筋在手背上微微凸現,修長白皙。
他把頭轉向許遲,雙眸深邃,仿佛能把人卷入,直至溺死。
“許遲,我們去海邊吧。”
許遲愣在原地,盛夏的陽光透過窗戶灑在顧嚴澤的臉上,點綴了他漆黑的眼眸,猶如黑沉的深池,稍不留神,便會墜入,沉池永溺。
顧嚴澤安靜的看着他,也不着急他回答。
許遲避開他的目光,耳朵有點發燙,偏頭看向講台。
“好。”
顧嚴澤笑了笑,身體向後仰,低沉而又懶散的聲音在教室裡響起。
“我報名。”他擡手指向許遲,“還有他。”
教室裡安靜了一兩秒,随後就傳來了同學們的喃喃細語。
“顧嚴澤要去啊!”
“啊!那花海田怎麼辦!我現在都想去了!”
“姐妹别想了,祁肆去花海田的消息都傳到我們班了,肯定已經有不少人報那裡了。”
“對呀對呀,現在知道顧嚴澤報海邊活動的隻有我們,姐妹們抓緊機會沖呀!”
“嗚嗚,那可是顧嚴澤啊,我有生之年居然還可以和他一起參加活動。”
李麗握拳放在嘴邊,幹咳兩聲,“名額有限,抓緊機會。”
不過幾秒,講台處就擠滿了人。
李麗站在上面笑得合不攏嘴,早知道顧嚴澤要報名,她就直接先把他拉攏,害她白費那麼多力氣。
表格填滿後,李麗來到了顧嚴澤前面,笑着說:“多虧有你們兩個大帥哥,不然我們班這個活動肯定得抹零了。”
許遲搖搖頭,一本正經的說:“我不帥,他帥。”
“啊?……哈哈,都帥都帥。”李麗尴尬的笑了笑,還是忍不住說道:“你不帥哪會收到那麼多情書。”
顧嚴澤似乎對他們的對話有了興趣,擡眼看着許遲。
許遲沒注意到他的視線,兀自想了想,“還給她們了,我沒有收。”
李麗再怎麼外向也難以面對許遲這個話題終結者。
有人送和沒有收根本就是兩碼事!
李麗草草笑了兩聲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