餅幹兩端的距離越來越小,許遲崩潰地閉上了雙眼,咬着餅幹的嘴唇還在不停輕顫着。
他垂下手去抓他的衣角,試圖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來抑制他不斷外溢的情感。
可他的手實在是太麻了,什麼都抓不住。
許遲閉上眼後,外界的動向便隻能靠其他感官來感知。
他感受到了顧嚴澤越來越濃烈的氣息,就像海邊潮熱的空氣一樣緊緊的包裹了他。
他的鼻子動了動,他聞到了顧嚴澤身上沐浴露的味道……是草莓味的。
顧嚴澤好像笑了一聲,滾燙的鼻息噴灑在他的臉上,他一時分不清到底是誰的體溫更高一些了。
距離近到兩人的鼻尖就快碰到一起,顧嚴澤終于咬斷了餅幹,松開手,起身淺颦輕笑的等待着許遲的反應。
顧嚴澤的喉結動了動,咽下餅幹,緩緩開口,“吃完了。”
感受到顧嚴澤的氣息離開後許遲才敢睜開眼,牙關一松,他嘴裡那點餅幹就落到了沙灘上。
他抿了抿嘴,顫握着拳,小口小口的呼吸着,竭力平複自己内心的躁動。
他是能呼吸了,但看了他們全程的同學卻不敢呼吸了。
“要不要說點什麼……”
“說什麼?說你看到了不該看的自由把自己的眼睛摳出來奉上去嗎?”
“卧槽啊……”
同學們一對視就想起了剛才那一幕,都不約而同地低下了頭,不好意思起來。
顧嚴澤也太……太厲害了。
就連平常不怎麼爆粗的甯樂樂也羞着臉忍不住爆了句粗:“woc……這他媽也……太色情了。”
甯樂樂看着手機裡錄好的視頻陷入了沉思。
她真要把這視頻發給她那喜歡顧嚴澤的閨蜜嗎?
沉思了許久,她絕望地閉上了雙眼,内心複雜。
她從未在許遲那種清冷的臉上見過這麼豐富的表情。
許遲都這了更何況她那二愣子閨蜜了。還是勸她好好收拾收拾趕緊換下一家吧。
她怎麼可能玩得過顧嚴澤。
她睜開眼時剛好看到許遲慌慌張張的從地上站了起來。
他看了顧嚴澤一眼,随即立即别開視線,結結巴巴地說:“我……我不玩了……我頭……我要回去睡覺。”
說完,他便轉身跨出了人群,同手同腳、大步流星、頭也不回地朝酒店的方向走去。
許遲走後不久,顧嚴澤也站了起來。他拍了拍手上的沙子,慢悠悠地說:“我也不玩了。”
他又說:“有點事先走了。”
同學們:“……”這麼巧能有啥事啊……
顧嚴澤走後,有人問了:“那我們還玩嗎?”
“玩個雞毛啊……趕緊回去洗洗睡吧,明天就離開這個傷心之地。”
許遲走出一段距離後便放緩了腳步。夜晚的海風很弱也很涼,把他臉上的熱意吹散了許多。
他蜷了下手指,深深地吸了口大海的氣息,海水清涼的味道吸入肺腑,頓時讓他清醒了不少。
正常朋友之間玩個遊戲會有他這麼大的反應嗎?
大概是沒有的。
他還是表現得太明顯了,現在隻希望顧嚴澤不要懷疑什麼。
要是真被他知道了,他肯定會讨厭自己的吧。
他不想顧嚴澤讨厭自己,他還想和顧嚴澤做朋友。
他默默走了一會兒,無意間低頭是看到了他身側的沙灘上跟了個人影。
許遲腳下的步子頓了一下。
不等許遲做出更多的反應,身後的人就先開口了。
“哥哥怎麼不等等我就走了。”
許遲腳下的步子停了下來。
顧嚴澤走到他側前方,偏下頭看他:“一個人走很害怕,還好趕上你了。”
許遲張了張口,他想說“你不玩了嗎?”但一想到剛才玩的遊戲他便想到了自己那沒出息的樣子,所以換了個問題問他,“你也要回去睡覺了嗎?”
他問完才覺得這個問題也不比前一個好多少。
顧嚴澤低笑了一聲:“嗯,要回去睡覺。”
許遲點點頭,和顧嚴澤一起朝酒店走去。
正當許遲想找一個話題緩解一下他們之間萦繞着的那點尴尬氣氛時,顧嚴澤的手機突然響了。
許遲自覺地放緩腳步,走到一側,留給顧嚴澤私人通話的空間。
顧嚴澤看了他一眼,随後拿出手機,指尖頓在了屏幕上,是外國長途電話。
他接通電話,一個磁性,低沉又帶了些笑意的聲音瞬間溢出了屏幕。
“ Surprise~想我了嗎?my luminary~”